“你們、你們”
他啰嗦著伸出手,“休要血口噴人!我不過因為夫人的娘家家底豐厚,這才出手闊綽了些,可怎么能跟這天大的案子扯上關系?”
“病急亂投醫,胡亂攀咬,你們這是污蔑!”
顧宴辭冷眼看著他垂死掙扎,并不急于反駁,而是抓住那處最關鍵的疑點。
“好,即便你手頭寬裕,那么,方才賬房所,你前幾日私下收入庫房,未曾查驗的貨物,現在何處?”
李掌柜冷汗涔涔,辯解道:“那是江南最新的浮光錦,極其嬌昂,故而才小心存放,可沒想到,現在也被燒毀了呀!”
說完,他還一臉的痛心疾首,“世子!老奴在鋪子里干了二十年了,最是忠心耿耿,您不能因為他人幾句挑撥,就懷疑老奴呀。”
顧宴辭聞,不怒反笑。
“這么說來,是無從查證了?”
那幾個指控李掌柜的伙計忙道:“世子,我們說的都是真的呀,李掌柜真的有很大的嫌疑。”
李掌柜自以為天衣無縫,不禁腰桿子直了幾分,朝著那幾個伙計斥責道:
“你們這群吃里扒外的東西,平日我待你們不薄,如今竟聯合起來污蔑我,其心可誅!”
轉頭又朝著顧宴辭和顧遠山悲聲道:
“侯爺,世子,老奴一片忠心,天地可鑒,定是這些人串通一氣,構陷老奴,還請侯爺,世子明察啊。”
趙氏意識到峰回路轉,心想,必須盡快掐滅所有線索,絕不能讓他當眾攀咬出來。
“大哥,宴辭,我看李掌柜說的在理,這幾個奴才,分明是監管不力,釀下大禍,如今事情敗露,便合伙攀咬,企圖脫罪!此等背主誣陷之輩,留著也是禍害。”
趙氏說完,就朝著外面的護院吩咐:“來人!還不快將這幾個信口雌黃的奴才捆了,立刻送往官府查辦?看他們還敢不敢胡亂語!”
她著急處置下人,卻忘了柳氏才是鋪子的掌權者。
“二弟妹急什么?這靖安侯府,什么時候輪到你來做主了?當著侯爺和世子的面,你想越俎代庖?這么急著把證人送走,是想干什么?滅口嗎?還是掩蓋你不可告人的勾當?”
“你你血口噴人!”趙氏被戳中心事,渾身發抖,尖聲反駁。
“我血口噴人,你急什么?”
“夠了!”
顧遠山被吵的頭昏腦漲,心中煩躁更甚。
他虎目含威,掃過下方混亂的場面,最終落到顧宴辭身上。
“你看看,現在該如何是好?”
顧遠山也很煩后宅的這些彎彎繞繞,可他身為一家之主,又不得不做出表態。
他雖瞧不起文臣,但有時候又不得不承認,像這些事,還得要像長子這樣的文臣,解決起來才更有說服力。
顧宴辭依舊波瀾不驚,仿佛剛才爭吵都和他無關。
他朝著父親拱手道:“父親,要想驗證李掌柜的話,其實也很簡單。”
他目光緩緩掃過臉色發白的李掌柜,一字一句,猶如凌遲。
“只需將去請李掌柜的夫人過府一敘即可。”
釜底抽薪,窮圖匕見!
李掌柜猶如被利劍刺中胸口,瞪大眼睛,‘蹬蹬’后退兩步,一張老臉頓時血色全無!
“不——!不可啊!”
他發出一聲哀嚎,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生機,面如死灰!
他養外室和兒子的事,要是傳到家里那只母老虎耳朵里,兒子和外室的命是肯定保不住的。
絕望中,李掌柜只好將求救的目光投向趙氏。
此刻,或許只有二夫人能救他,或者能保全他的小兒子。
趙氏接收到他絕望的視線,心里也是驚濤駭浪。
不行!她絕不能被拖下水。
電光火石之間,趙氏狠狠瞪了他一眼,眼底閃過狠厲的警告。
這個眼神,李掌柜看懂了。
膽敢亂說,兒子和外室,立刻就會沒命。
他不敢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