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厚郡主曉得厲害,點頭如搗蒜,忙不迭地答應了。
生怕虞聲笙會反悔似的,她又將錦繡布莊多了個新東家的事情大肆宣揚,將虞聲笙與自己綁在了一條船上。
京中貴婦圈內很快因此激起一片議論紛紛。
誰也沒想到,看似默默無聞的虞四,竟然不聲不響地搭上了玉厚郡主這艘大船。
那可是錦繡布莊呀。
那可是玉厚郡主!
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
一時間,虞聲笙炙手可熱了起來,多少登門求見的拜帖雪花似的送到她跟前。
她都以孕期不便,一一推了。
沒見到人不要緊,不妨礙她們給威武將軍府送禮。
這不是將軍夫人懷孕了嘛,很多稀罕補品、名貴布料,流水似的送入府中。
虞聲笙一開始都不想收。
可整日迎來送往,門房都累倒了一撥人。
而且回禮也需要先收下,再登賬,再選一份差不多的回禮給人家,委婉地表示你我不熟,不必多禮。
這一套流程下來,光是每日看這些賬本就讓虞聲笙頭疼了。
索性全都收下,再登記在冊,日后人家府上有什么紅白喜事,她再還禮就成。
這主意還是聞昊淵給出的。
糙漢的想法簡單粗暴,卻很有實效。
他說:“何必這么麻煩,京中高門貴府那么多,要是個個都這般計較,那日子還過不過了?”
虞聲笙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立馬照著實施。
接下來的日子果真輕簡了許多。
重又回歸舒坦的將軍夫人恨不得日日都泡在溫暖的太陽下,扒著手指數著臨盆之日的來臨。
經此一事,虞聲笙能掐會算的本事算是深入人心。
只是眼下不便,不知多少太太奶奶暗中盯著,就等著她這頭清靜了,好登門拜訪。
這么多人里頭,唯有一家與眾不同。
便是石府。
自從石芠身故,趙夫人就像是老了十來歲,鬢邊花白了一片。
兒子沒了,府里的事情卻消停不了。
石老爺本就是半個甩手掌柜,兒子出事后,他便越發不愿回府,整日流連酒肆勾欄,好像只有沉溺于溫柔鄉才能暫時忘卻喪子之痛。
他是找到了情緒發泄的渠道,可趙夫人卻不能一樣。
她白天裝作若無其事,夜夜卻以淚洗面。
成了寡婦的徐心敏更是慪氣。
她哭不出來,更多的是怨丈夫花心風流,惹出這些麻煩,還把自己一條命送了,連累她多了個克夫的名聲。
兩府就石芠一死打官司,鬧得沸沸揚揚,甚至一度鬧到了御前。
皇帝聽聞后,直截了當給了一句話,殺人償命,公事公辦。
最終,那奉命混戰的小廝護院倒了大霉,成了這樁風流韻事的替罪羊。
而那位身懷六甲的香姨娘又被人家接了回去。
這一來一往,讓石府徹底淪為了京中笑柄。
開門放人的,不是別人,正是徐心敏。
得知消息的趙夫人再阻攔也已經晚了。
人家香姨娘已經乘著馬車走出去兩條街了。
悲憤交加的趙夫人忍無可忍,沖到徐心敏房中,當著眾丫鬟婆子的面狠狠給了兒媳婦兩巴掌,尖聲呵斥:“你反了天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