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府的花廳布置都與別處的不一樣,我瞧著很是喜歡,尤其這尊觀音像,我見之心生溫潤,便覺著與夫人是有緣之人。”
賀氏溫柔如水,一張口便在不著痕跡間夸了虞聲笙好些。
直夸得虞聲笙心頭快活,笑容也忍不住更燦爛。
“王妃請坐,請用茶。”
“好說,夫人客氣。”
二人相對而坐,賀氏品了兩口茶,與她又說了會子話,雙方對彼此有了個初步的了解后,賀氏便開門見山。
“今日到訪,是為了昀哥兒一事。”賀氏笑道,“我家王爺已經與我說過了,這到底是我們王爺的孩子,那與我自己親生的就沒什么兩樣,既如此就更該早日接回府中,記在我名下,往后就是府里正經的公子了。”
虞聲笙故意問:“為何不記在江姨娘名下?我聽聞……這孩子或許是……”
賀氏笑得神秘:“這是我家王爺的意思,我也不知曉太多,女人嘛,出嫁從夫,尤其這種事哪里輪得到我置喙多少?”
見從她這兒撬不出更多話,虞聲笙便放棄了。
與賀氏三兩語的聊著,說的多是昀哥兒種種。
這會子昀哥兒正在書院用功上進。
虞聲笙便提出領著賀氏去瞧一瞧昀哥兒的臥房。
賀氏忙不迭地應了。
她是嫡母。
想要將昀哥兒這孩子順順利利接回府中,還想與這孩子打好關系,那就得從細處入手。
昀哥兒的臥房很是敞亮。
迎面一間正堂,香案橫在當中,上頭擺著各種茶爐器皿,清一色淡淡的天青碧,顯得格外書卷氣。
左側是臥房,右側是書案。
臥房的這一側還有槅扇隔開,里頭更有一架花鳥魚蟲的屏風擋著,清靜幽閉,不被人打擾;另一側的書案處,則是雕花的拱門,用杏色的簾子微微遮擋。
賀氏細細瞧了,簾子上還有刺繡的竹葉,端的清新雅致。
這間少爺讀書休息的屋子布置得極好。
便是賀氏自己安排人來弄,怕也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她本就是明快之人,說話溫吞,卻坦蕩大方,對著虞聲笙夸了又夸,虞聲笙笑道:“王妃快別說了,我不過是照葫蘆畫瓢,我瞧我娘家兄長的屋子就是這樣布置的,偷了個師罷了,哪有多用心呢。”
賀氏嫣然一笑,與虞聲笙談笑越發暢快。
又坐了坐,直到昀哥兒輝哥兒下學歸來。
虞聲笙忙讓人去把昀哥兒帶來。
昀哥兒還以為出了什么事,來不及更衣凈手就直奔花廳。
迎面見著一位溫婉的夫人坐在那兒,他心頭咯噔一下,明白了幾分。
“快來見一見,這位是瑞王妃。”
“見過王妃,給王妃請安。”
“好孩子。”賀氏忙把他攙起來,身邊的侍女上前捧了一匣子禮物送到昀哥兒跟前,“初來乍到的,我也不知曉你平日愛些什么,但我知曉你讀書上進,定然離不了這些文房四寶;你且拿去用著,若有不好的,你盡管與我說,咱們再讓底下的人備些更好的來。”
那匣子里放著的,便是筆墨紙硯四樣。
虞聲笙沒看出其他的,但那青玉筆桿的狼毫與質地堅實細膩的端硯她卻一眼認了出來。
果真是好東西!
昀哥兒也是眼前一亮,對著賀氏又拜謝。
賀氏心中歡喜:“你父親很掛念你,只是平日里事務繁忙,也不好日日過來打擾;今日我借著拜訪為由,特來見見你。”
她頓了頓,拉著昀哥兒的手,越發慈愛溫柔,“到時候時機成熟了,你可愿隨我回府?”
“隨你回府?”昀哥兒下意識看了一眼虞聲笙。
“對,隨我回府,你便是記在我名下的孩子,要管我喊一聲母親。”賀氏笑道,“你是咱們府里第一上進用功的能干孩子,我與你父親對你很是期許。”
虞聲笙微微點了點頭。
昀哥兒明白了:“那……我還想過來請教蔡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