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今瑤也不催促,靜靜等著。
半晌,金貓兒道:“回頭等屋子里都空了,咱們悄悄拿給夫人瞧一眼。”
得了這話,今瑤哪里還有不明白的,忙滿臉鄭重地點點頭。
一番打點到了晚間,等屋子里一應茶水熱爐都供好了,丫鬟婆子們退下,虞聲笙也從凈房出來,一旁的今巧正用細軟的白棉布替她仔細擦干頭發。
近日諸事繁忙,聞昊淵還在外書房料理公務。
金貓兒匆匆過來,將夾在腋下的一只匣子送到她跟前。
“這是什么?”虞聲笙納悶。
“夫人打開瞧瞧。”
打開看了一眼,她意外:“這不是上回我送給鎮國將軍府的賀禮么?不對,是一模一樣的禮?這東西打哪兒來的?”
“今兒收禮入庫,這便是夾在那一眾匣子里頭的;也怪接手的小廝沒有盤點清楚,這還多了一件出來都不知曉,如今也分不清到底是哪個府上送來的。”
“禮單上沒有?”
“沒有。”金貓兒搖搖頭。
她咬著下唇沉思片刻,決定還是實話實說,“夫人,奴婢眼拙,但當初送的那份禮是奴婢與今瑤一道去庫房打點出來的,斷不會看錯,這十有八九就是咱們府里出去的東西。”
一旁已經收拾好床褥的今瑤過來插了一句:“沒錯,我瞧著也像,天底下有這樣巧合的事情么?兩尊一模一樣的送子觀音像還一前一后都到咱們府里了?”
說著,小丫鬟眼睛一亮,“這該不會是什么天賜的福報,是好兆頭來著吧。”
虞聲笙哭笑不得。
也就今瑤心思單純,竟還能想出這樣的理由。
不過這話卻狠狠取悅了虞聲笙。
她細細摸了摸那尊觀音像:“確實是咱們府里送出去的,既然人家將軍府看不上,那咱們就收著自己用,回頭在花廳里設一個香案供起來,如今我也是個有了身孕的人了,就像今瑤說的那樣,說不準是個好兆頭呢,失而復得,我又不虧。”
見虞聲笙沒有生氣,金貓兒松了口氣:“真不想收咱們的禮,又何必這般折騰?自己府里或是砸了賣了的都行,這樣送回來豈不是打咱們的臉?”
“誰知道呢。”虞聲笙懶洋洋地歪在榻上,“或許就是他們府上覺著不吉利吧,誰讓他們府里剛剛沒了個懷孕的姨娘。”
金貓兒小臉煞白:“夫人可不許胡說,呸呸呸,這樣晦氣的話可不能掛在嘴上。”
“好好好,我不說。”虞聲笙笑了。
大約是想整一個否極泰來的好預兆,金貓兒在花廳設的香案格外細致隆重,一應祭奠叩拜的物件齊整。
甚至還弄了個黃花梨紅漆雕木的香龕裝著。
虞聲笙去瞧了一眼,嘖嘖感嘆:“這好東西是從哪里收拾出來的?擺在這里氣派漂亮,才不辱沒我將軍府嘛。”
金貓兒聞來了興致:“夫人您瞧,奴婢將府里那些個空置的好東西都理了個單子出來,您閑暇時多看看,自然心里有數。”
單子上不但寫明了這些好東西的來歷出處,寫了放在哪個庫房,由何人看管,寫得極為詳細。
虞聲笙不由得感嘆,轉頭就對今瑤語重心長:“你也跟金貓兒多學學,你看看人家這一手字寫得端正干凈,大約都是這樣練出來的,原先我學寫字時還不如你,如今卻比你長進多了,你怎么也不能輸給自己的小姊妹吧?”
誰知今瑤渾然不覺得有什么可上進的。
小丫鬟憨憨一笑:“金貓兒姐姐能干,自有她的好處,奴婢略識得幾個字就成了,太過能干了,豈不是遭人惦記?”
虞聲笙:……
她還挺有理的。
這話惹得金貓兒瞪過去好幾眼,臉都紅了。
也不知是替今瑤紅的,還是覺著這話本身就羞得很。
聞昊淵后來在花廳里待客。
對方見著這一尊送子觀音像,還覺得布置得不錯。
又聽聞府上夫人已經懷孕,一個個說的吉利話都快堆滿了房梁。
好話誰不愛聽呢。
虞聲笙也愛,反而覺著對方將這觀音像送回,未必不是件好事。
六月十七,瑞王府與榮昌侯府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