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眾人退下,今瑤才蹙著眉開口:“夫人這樣做是不是有些欠妥了?玉香此番行為可是大錯,若是在虞府,怕是太太饒不了她,夫人卻要留下她,還要給她在府里安排事務,豈不是打太太的臉?”
“誰說我要給她安排事務了?”
虞聲笙輕輕摩挲著下巴,“我說了等一個月,一個月后再看。”
說罷,她便起身再次起卦,隨后讓人買了紅繩來,親手編了一根平安扣,命人送去虞府,直接送到鄭秋娥的手里。
鄭秋娥知曉自己這位小姑子有點本事,便將平安扣日日帶著。
說來也怪,自從除了那兩個姨娘,又將埋在院中的腌臜之物毀去,她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好了起來,也養得容光煥發,更顯精神。
張氏見狀,也懶得因為玉香跟虞聲笙計較。
區區一個下人罷了,何必放在心上。
卻說玉香入了威武將軍府后沒十日,這天早上,金貓兒得了底下婆子的回話,說是玉香快不成了。
乍一聽這話,金貓兒嚇了一跳。
生怕是玉香故意拿喬,又演出些個故事來,她還在回話之前特地去了一趟玉香的屋子瞧了。
但見玉香躺在床上,人已經昏昏沉沉,迷迷糊糊。
說話也是糊里糊涂,盡說些叫人聽不懂的。
那屋子也顯得死氣沉沉,邁入的瞬間,金貓兒就覺得一股寒意籠罩全身,只堪堪瞧了兩眼,她便趕緊退了出來。
將照看玉香的婆子帶去虞聲笙跟前,金貓兒又將自己所見一五一十說了。
虞聲笙正挑著香爐里的香餌。
聞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只平淡回道:“給她尋府醫來瞧瞧吧。”
“是。”
可有些病即便尋了府醫也沒轍。
大夫是當日中午來的,號脈時就連連搖頭,最后開了點湯藥,藥還在爐子上煎著,玉香就咽氣了。
就是這么快。
快得讓人措手不及。
金貓兒越發覺得渾身毛毛的。
虞聲笙似乎并不意外這個結果,得了消息,便讓人準備黃紙蠟燭等物,將玉香的喪事草草辦了,入土為安。
金貓兒還是覺得不安,便問她:“夫人可是早就知曉了這個結果?”
“巫祝之術可是隨便玩的?”虞聲笙冷笑,“有些東西不信可以,但不可隨意褻玩,不然沾惹了因果報應,最終殃及的是自己;輕則大病一場,重則命歸黃泉。”
虞聲笙是可以花費精力氣運替玉香續上這條命。
但——憑什么?
玉香又不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犯不著。
她又緩緩道:“玉香的命留不住,那晚姨娘也難說,就看大嫂子這一胎能否安穩吧。”
這幾句聽著稀里糊涂的話,聽得金貓兒懸著的心越發緊張。
大約有些事真的不經念叨,就在虞聲笙說了這話之后沒幾日,鄭秋娥突然早產,生下一子。
因是早產的孩子,體質孱弱。
虞聲笙立馬命人將府里的名貴藥材都送去了虞府,還下帖請了太醫過去保駕護航。
將軍府的名藥流水似的送進了虞府。
外頭誰人不說虞府嫁出門的四姑娘孝心一片。
偶有人說了兩句酸溜溜的,無非是說虞聲笙胳膊肘往外拐,拿夫家的東西貼補娘家,也不怕聞將軍知曉了責怪。
聞昊淵聽說后,很大方地來了句:“不過是幾箱籠藥材我將軍府還出得起,不至于到這地步,若你們覺得貴重,那是你們家男人不中用。”
不中用這三個字可太傷人心了。
瞬間說閑話的人跑得干干凈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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