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說?”
趙大伯母硬著頭皮追問。
亭臺深深,花鳥蟲鳴不絕于耳。
本該寂靜的園子里,此刻格外熱鬧。
郁郁蔥蔥間,不知過了多久,卻見虞聲笙那一抹清麗的身影施施然起身告辭,而趙家母女卻呆坐一旁許久。
直到婆子過來,趙大伯母才恍若驚醒一般跳起來:“她居然敢拿你的婚事來威脅我!!”
趙閱兒俏臉發白,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當晚,冷戰數日的老兩口又湊到了一塊。
趙大伯母說了今日與虞聲笙的一番對話,說到對方的來意時,她氣不打一處來,胸口起伏不斷。
“她真這樣說?”
“是!說讓我們半個月內給閱兒的婚事定下,不然就要把咱們一家子都轟出去!怎么會有這樣厲害無情的女人?她才多大!!這手段老練毒辣的,簡直不像讓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
趙大伯母只要一回想起今日那女人淺笑嫣然的模樣,就覺得一陣戰栗。
“咱們就算拖半個月,我就不信了,她還能一直賴在乾州不走了?”
趙大老爺也一陣氣悶,“總不可能留在這里三年五載的,還要等到我兒成婚吧!橫豎閱兒還小,咱們拖得起,她能拖得起么?到時候動手攆長輩,這么一個不孝的帽子扣下來,即便她是什么將軍夫人,怕也難擔待得起吧?!”
“你說得容易,這可是拿閱兒的終身大事在賭!你瞧瞧田產那事,這女人有多陰毒,你也瞧見了!害了老大,如今還要連閨女一起坑么?”
她不樂意了。
無論兒子女兒,都是她十月懷胎,從身上掉下來的肉。
她心疼兒子,也一樣心疼女兒。
“要是有個什么萬一,你讓閱兒怎么辦?”
老妻的話成功讓他啞口無。
“那這半個月尋個親事,萬一要是尋不好,不也是害了閱兒么?”
夫妻倆對視半晌,各自垂頭坐下。
心如亂麻,感覺哪頭都不是路……
趙閱兒也在房中暗自垂淚。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就成了這樣了,難為自己看明白也想通了,可麻煩事偏偏不放過她,一茬接一茬。
這會子她是真后悔了。
悔不該當初鬼迷心竅,不知天高地厚地還要去勾搭聞昊淵。
若非如此,今日她在虞聲笙面前也不會張不開口。
一步錯,步步錯。
趙家大房重又陷入愁云慘淡。
回去的路上,今瑤好奇地問自家夫人:“樂安府,既然這府邸是因樂安公才有的,如今樂安公已然歸天,連黎陽夫人都不在這兒了,這樂安府不就剩一個空殼子么?從這兒出嫁有什么不一樣的嗎?”
聞,虞聲笙笑了。
“瞧瞧,咱們家今瑤都能看明白的事,偏有些人執迷不悟。”
是啊,樂安公都不在了。
旁人會看在空空如也的樂安府的面上,給趙閱兒風光體面么?
除非黎陽夫人不遠千里歸來,親自替趙閱兒梳妝送嫁,當眾做趙閱兒的全福夫人才行。
可黎陽夫人早就對這家人心灰意冷,怎么可能還回乾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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