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慣了這幾日她的活潑,乍一見此情此景,聞昊淵還有點不習慣。
幾人落座,虞聲笙這才看清楚了當朝太子的模樣。
他長得與皇后很像,尤其眼睛鼻子。
笑起來溫文爾雅,頗有公子如玉的翩翩之態。
虞聲笙暗道一聲好,如此模樣的太子,想必也是人中龍鳳。
她靜靜吃著菜,多聽少。
此舉獲得了太子的極高贊賞,與聞昊淵一番對話后,他終于見縫插針地補了一句:“看來傳并非都可信,今日孤見到虞夫人方知聞名不如見面的真正含義;你與聞卿真乃天造地設的一對,孤瞧著很是開心。”
虞聲笙淺笑舉杯:“多謝殿下,殿下實在是謬贊了。”
“此次孤代父皇巡視,本就暗潮涌動,多虧了夫人暗中相中,你卜算本事了得,先知更是超前果斷,還趁著查趙府的私賬一事,替孤查清了乾州內暗藏的勢力,難道還擔不起一句夸獎么?”
太子笑道,“孤敬你們夫婦一杯。”
怕是趙家夫婦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自己只是虞聲笙明面上的棋子。
用這一招吸引眾人的視線,成功讓虞聲笙查到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那薛太太漏夜前來,不僅僅為了敘舊或是交托舊物,更是傳達了重要線索。
當初虞聲笙自告奮勇接過這差事時,聞昊淵是拒絕的。
因為這太危險了。
他不愿妻子暴露在危險之中。
可虞聲笙卻說,最危險的地方便最安全。
何況黎陽夫人一事當初鬧得滿城風雨,乾州上下誰人不知?
她打著黎陽夫人的旗號,師出有名,又借著查清田產畝數、逼著趙府夫妻補繳稅糧的風波,更將這件事鬧大,越是吸引眾人,反而越是不讓人留意到她身上。
大約此刻外界的人只會認為,這位從京城而來的將軍夫人是專程替黎陽夫人找回場子來的,順便收攏田產銀錢在手,名利雙收。
這頓家宴確實吃得賓主皆歡。
散席后,太子親自送他們到府門口。
“殿下太客氣了。”聞昊淵拱手作揖。
“欸,聞卿這話嚴重了,今日你我沒有君臣之別,只是好友;相送好友,乃人之常情。”太子笑道。
又客套了兩句,夫妻二人才乘著馬車離去。
這會子沒外人,虞聲笙嘆了一聲:“宮廷里長大的人是不是都長了八百個心眼子?這太子殿下瞧著溫厚如玉,其實也深不見底。”
“這是自然,若不如此,怎能穩坐東宮之位?”
“我就不成了,在這位貴人跟前我可不敢多說什么。”
“你這樣就很好。”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虞聲笙眼睛一亮:“陛下是打算把你留給太子?”
聞昊淵沉默久久,突然來了句:“是留給下一任儲君。”
這話略有不同,但大概意思一致。
她反復咀嚼著丈夫這句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我獻計獻策又一番立功,應當沒做錯吧?”
“沒錯,只要不與那葉貴妃走得近,怎樣都不算錯。”
太子此番巡視,收獲頗豐,光是上呈天聽的奏折就寫了不下二三十本。
本本都是精華,字字句句都落在點子上。
后來,虞聲笙都得到從京城傳來的消息,說是皇帝龍顏大悅,在朝堂之上沒少夸太子與聞昊淵。
她嘆了一聲。
萱媽媽聽了,笑問:“夫人這是怎么了?好短短的,嘆什么氣呢。”
“咱們要啟程回京了,我還沒玩夠呢。”她感慨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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