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兒,恒兒你還好嗎?你看看娘,你看看娘啊!”
沈府,梁雅蘭院中。
女人一邊張羅大夫進門診治,一邊捧著沈恒的臉呼喚。
她一共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女兒當初嫁的不高,女婿也是個沒什么大用的。
至于另一個兒子,那是連她的一分本事都沒學到,也就她的恒兒頗有出息,竟能憑一張臉與嘴討公主的歡心。
就算那公主已經不是公主,沈恒的駙馬位置也沒了,但梁雅蘭依舊覺得他是自己所有子女里最有前途的。
畢竟鎮國公主已經做了和離的主,她兒子日后自是可以再娶高門小姐的。
這連公主都哄得住,還怕哄不住其他大家閨秀么?
“快,快幫恒兒仔細瞧瞧!”
“是。”
大夫立刻上前察看沈恒的情況,臉上的表情也從一開始的小心,逐漸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夫人,公子這病怕是不容樂觀啊……”
“什么不容樂觀?”
梁雅蘭一愣,當即怒了一張臉道:
“怎么可能不容樂觀?我的恒兒才凍了多久?那鳳鳶在雪里跪了小一個時辰都還能走,我們恒兒怎么可能有大事!”
“話不是這么說的夫人……”
府醫有些為難道:
“那位那個情況不是一日造成的,這衣裳一日減一點一日減一點,身子自然是有個過渡的。可三公子不一樣,他是一下被人剝了厚實大氅,整個人啊,一下子就涼下去了!”
身為府里的老人兒,府醫雖對梁雅蘭這個夫人還算恭順,可這些都是表面上的。
誰不知道以前府里夫人雷厲風行,人家當家的時候,這梁雅蘭還在貓著頭做妾呢。
若非后來大公子出了事兒,尤夫人也因此心灰意冷與老爺和離,那三公主更是糊涂的信了三公子的鬼話,這正室嫡子的位置怎么可能輪得到他們?
所以他想了想,還是說的更清楚了些。
“這些日子三公子沒少行房事吧?這大下雪的天兒,這事兒多了難免虛身子,又驟然在雪里折騰小半個時辰……”
“所以咱們三公子到底怎么了?”
一旁的小廝見梁雅蘭呆呆的不說話,竟率先詢問府醫道。
“怎么了?還能怎么了?日后自是想行那事都行不得了,虛了!”
府醫提筆將藥方寫下,一邊寫一邊道:
“而且畏寒是難免的,身子也會比以前弱,這武將的位置怕是做不了了……”
這話一出,對梁雅蘭無異于晴天霹靂。
不能再行那事,說明沈恒攀附高門大戶的小姐無望。
身子虛弱不能為將,說明他即便成了沈家的嫡出公子,日后也無法繼承沈家在武將中的人脈,軍隊更是想都不要想了。
而一個失去這兩樣關鍵作用的嫡出公子,在沈家這樣利益至上的家族中,還有什么未來可呢?
常道母憑子貴,沈恒這個有出息的廢了,她這個當娘的被打回原形的日子怕也不遠了……
想到這里,梁雅蘭原本還站著的身子瞬間就垮下去了。
眾人只見她原地躺倒,一旁的丫鬟連扶都沒來得及去扶。
“快,快把夫人抬到那邊榻上去!”
府醫也急,房中其他人也急,整個沈府一下子就亂了。
而在這亂象之中,一名小廝則快步出了府門,在門外與一路人談笑風生。
還沒談兩句,對方便錯手給了他一袋兒銀子,然后似舊友告別般轉身離開。
只是此人并未注意,有一道身影正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后,一直到他溜達了大半日,最終進入吏部侍郎賈立的宅子。
“曦兒竟去了沈府,還救下了被沈家母子迫害的鳳鳶?”
養心殿內,正與祁霄商討要事的盛德帝一愣,顯然對這個消息感到十分詫異。
“回皇上的話,說是公主今兒個早起無聊,出門卻遇上了沈大公子,這才邀對方一同上街吃了點兒小食。這不那位的小廝來找沈大公子,公主就跟著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