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牽涉面太廣,權墨冼想了想,撿著她能理解的方式,道:“大姐有句話說錯了。”
“哪里錯了?”
“不管是哪一家,我們接受他們的資助,都不欠他們的恩德。”
權墨冼正色道:“方家挽留我,我如果答應了,救下方家小姐的人情就互抵了。而承恩侯府,是早年間欠下父親的恩情,他收留我們,只不過償還了當年的救命之恩罷了。”
“我要科舉出仕,留一個禮拜侍郎府上的人情,比侯府的更有用。”
他這樣說,好像很有道理,權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猛然叫道:“壞了!早知道是這樣,我們就不該接受方家的財物。”
想到這里,她再也坐不住,起身就要朝屋子里奔去,風風火火道:“我這就去把方家送的東西退回去。”
“坐下!”權大娘道:“也不看眼下什么時辰了,大姑娘家,一驚一乍的像什么樣子。”
權璐委委屈屈的坐下,口中嘟囔著:“娘就知道兇我。”
權墨冼失笑,道:“些許財物不打緊的。方家表示一些好意,不收反而不好。那是個大人情,沒這么容易抵消的。”
方錦書是長房的嫡出孫女,她的身份地位,豈會只值區區絹帛和銀錢?
權璐這才拍了拍心口,嗔了他一眼,道:“你也不早說。”
我倒是想說,大姐你也沒給我機會嘛。權墨冼心中默默說道。
“明日我就持舉薦信去書院里報名,大姐你好好伺候著娘,管好銀錢便是。”權墨冼囑咐道:“頂多午后,我就回來了。”
權家初來乍到,對京城是兩眼一抹黑。
眼下不比得在盧丘,權大娘每日還要紡線掙些大錢。權墨冼怕她閑不住,也擔心就兩個女眷在家心里不安定。
趁他還沒進書院,先陪著她們拜訪一下鄰里,熟悉熟悉周邊環境。
一旦他開始攻讀就要在書院中住宿,再顧不上家里。
看著這樣能干的兒子,權大娘心懷大慰,樂呵呵道:“你自去忙你的,不用牽掛著家里。”
夜色漸濃,幾人洗漱后進入了夢鄉。
同時,方家的燈火也逐漸熄滅。只有明玉院中的正房里還燃著蠟燭,方孰玉回了房,壓低聲音跟司嵐笙商議著什么。
“你說什么?!”
司嵐笙面上一向溫婉的表情,已被憤怒的神情所替代,眼中有著怒火在熊熊燃燒。如同一頭幼獅受到傷害時,暴起護崽的母獅。
方孰玉忙安撫著她的情緒,道:“你先別急。”
親手給她斟了一杯溫熱的茶水,撫著她的背,讓她慢慢喝了下去,平緩著情緒。
喝過茶,司嵐笙深深呼吸了幾口氣,努力緩和著情緒,但眼中熊熊燃燒著的怒火卻不曾褪去。
“丫頭畫了幾個拐子的畫像,官衙里出動捕快去江溪碼頭,果然找到了這幾個人的蹤跡。”方孰玉將事情的原委緩緩道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