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她只得爬起來,抹黑往外去。
已經夜深,鳳儀宮落鎖,她出不去,便只能去偏殿。
鳳儀宮除了皇后娘娘居住的主殿外,還有東西兩處偏殿,娘娘若是不傳喚沈妱,她平日就窩在東殿里做活。
輕手輕腳地推開門進去,她點起一盞燈,然后拿起白日里絞碎的蓮花紋樣看了看,重新拿起一塊墨綠色的緞子裁剪起來。
因著皇后平日里也用這些繡品打賞女眷,她做這些東西很快,剪出一塊料子后,拿起繡花針開始穿針引線。
沒一會兒,一簇金黃色的桂花出現在緞子上,鮮活如真花。
“你晚上不睡覺,跑來繡花?”
一個男音從她頭頂響起,沈妱嚇得魂不附體,將手上的東西都扔了出去,手比腦子快得捂住了自己的嘴,以防自己尖叫出聲,引來殺身之禍。
對方長臂一伸,將她的繡品捏在了手上,指腹摩挲那團才出現的桂花,勾唇輕笑。
“這是給孤繡的?”
沈妱看著他,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不明白他這個時間點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但她先想到的是行禮,可蕭延禮的動作比她快,長腿一跨就逼到她面前,將她壓在桌子中間。
沈妱的后腰抵在堅硬的木頭上,自己和蕭延禮的距離近到她能感覺到對方呼吸的頻率。對方呼出的氣息掠過她的脖頸時,她就忍不住顫抖一下身體。
偏偏蕭延禮無所察覺一般,將她困住的同時,神情認真地去看她的繡品。
又似是為了更清楚地看清紋樣,他的身體往前傾了一下,火熱的軀體隔著薄薄的衣料貼在沈妱的胸口,沈妱頓時頭皮發麻,內心驚濤駭浪。
“殿、殿下怎么會在此?”
沈妱梗著脖子,盡可能地去忽視那源源不斷的熱氣。
蕭延禮似是欣賞夠了繡品,又似是捉弄夠了她,緩緩直起身子在一旁坐了下來。
“晚上與父皇對弈太晚,便留了下來。”
如玉一般的指節把玩著那塊料子,語氣隨意又輕快,叫沈妱揣度不出他此時的心情。
皇上宿在鳳儀宮的事情,沈妱是知曉的。
但蕭延禮是什么時候來的?怎么無人通傳?
沈妱怔忪之間,蕭延禮的手腕一翻,將那塊料子扔到了她的懷里。
他抬了抬自己的下巴,模樣像只驕矜的貓兒。
沈妱看了看料子,明白他這是要自己繼續,于是拿起針線繼續繡起來。
只是這次開始遠沒有方才那樣流暢,她的手都在發抖。
初秋的時節,殿內沒有供暖,蕭延禮只穿了一件杏黃色的里衣坐在她身邊。他又未束發戴冠,黑色的長發落了一肩,加之還未徹底長開,在這暈黃的燈光下,有一種雌雄莫辨的美感。
沈妱繡完一朵桂花就小心抬眼看蕭延禮,對方始終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讓她心驚肉跳的同時,產生出一個奇怪的念頭。
太子的態度,怎么像一只對自己袒露肚皮的貓?
他在勾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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