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妱問了鳳儀宮里的宮女,得知自己生病這段時間是一位面生的醫女來照看的她,她拿著謝禮去太醫院走了一圈也沒打聽到人,只能悻悻回宮。
路上,一個荒唐的念頭閃過她的腦海——不會是蕭延禮派來的吧?
皇后娘娘的鳳體有自己的心腹太醫料理。
普通的宮女生病根本沒資格去太醫院。
她們這些女官有就診的資格,但太醫沒有腰牌不會隨意進出后宮。
這位醫女有腰牌,且不遠辛苦地特意來給她診治,還煎藥照顧她。
除了上面有貴人吩咐,她想不到別的。
蕭延禮這是在做什么,打個巴掌再給顆甜棗嗎?
沈妱完全沒有因為被太子“重視”,而覺得自己同其他女子不一樣,她只覺得毛骨悚然。
她在深宮里生病,而他一個在前朝的男子卻知道,還派了人來照顧她。
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的身邊有他的眼線?自己的一舉一動他都知曉?
自己的宮里進了陌生人,皇后必定也知曉,而她卻默許了這一切的發生。
看來,皇后給她出宮的恩典不一定能實現了,她只能靠自己。
回到宮內,已經過了午膳的時候。
沈妱的病才好,沒什么胃口,準備小憩一下。
來到屋前,卻看到了福海等在那兒。
福海掃了她一眼,袖子下的手指了指她的屋子方向,給了沈妱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沈妱心一跳,艱難地吞咽了下口水,深吸了一口氣,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屋子本就矮小,蕭延禮站在里面給沈妱一股極強的壓迫感,仿佛這間屋子已經滿滿當當,再塞不進別的東西。
“參見殿下。”沈妱福身行禮。
蕭延禮打量了一番她的住所,似是在找可以坐下的物件,沈妱忙從四方桌下面拖出一只凳子。
蕭延禮瞇了瞇眼睛,坐了下來。
“殿下找奴婢可有什么吩咐?若有吩咐找人通傳一聲即可。”沈妱的話才說到一半就卡在了喉嚨里,她看到蕭延禮從袖子里取出個巴掌大小的瓷罐放在桌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沈妱。
熟悉的寒意再次爬上她的腳裸,她死死盯著那只瓷罐,有一種周身的空氣都被抽走的窒息感。
那是自己送出去的桂花蜜,現在竟然到了蕭延禮的手上。
“姐姐不乖哦。”蕭延禮笑道,語氣依舊溫和,但吐出來的字句像是刀子一樣慢慢凌遲著沈妱的心。
蕭延禮果然派人盯著她!
怎么辦?怎么辦?
不,她要冷靜!
沈妱緩緩跪下,開口道:“奴婢已經有心上人,請殿下網開一面,放過奴婢吧!”
蕭延禮靜靜看著沈妱,忽地輕笑了一聲,然后重復沈妱剛剛說的話。
“心、上、人?”他一字一句道,“是要孤剖開你的心,站上去的意思嗎?”
沈妱猶如掉入獵人陷阱里的獸,拼命掙扎。已經被他逼到不惜自毀名節也要和他割席的境地,可他還不肯放過自己!
她深呼吸,既然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干脆直接去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