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耳光聲,突兀地在廊下響起。
沈容曦被打蒙了,捂著臉,愣愣地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面前的蘇凝晚。
蘇凝晚收回手,掌心有些發麻,眼神冰冷。
“清醒了嗎?”
蘇凝晚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若是沒清醒,本宮可以讓小栗子把你扔進后面那口冷水井里冷靜一下。”
沈容曦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卻不敢再鬧了,只是抽噎著:“晚…晚晚姐,太后她…”
“太后還沒死。”
蘇凝晚從袖子里掏出棉布面罩,粗暴地按在沈容曦臉上,然后在她腦后狠狠系緊,勒得沈容曦稍微瑟縮了一下。
“既然想去,那就把你這條命給我護好了。
我不想剛救回來一個太后,轉頭又要給你收尸。”
說完,她不再看沈容曦,轉頭看向一旁的孟婉兮。
孟婉兮早已整裝待發。
她手里提著藤編藥箱,腰間別著好幾瓶烈酒,眼神平靜地對著蘇凝晚點了點頭。
“東西齊了?”
“齊了。”孟婉兮惜字如金,“昨夜剩下的石灰,還有您讓備下的那些特效退熱散,都在這里。”
“很好。”
蘇凝晚轉身,面向那個已經在門口守了一夜的王統領。
“開門。”
隨著門軸轉動,清芷宮緊閉的大門,緩緩打開。
門外,跪著慈寧宮報信的兩個小太監,見門開了,哭喊著,“貴妃娘娘!求娘娘救命啊!太醫院那幫庸醫…說太后娘娘這是時疫入體,已經…已經準備讓咱們備后事了!”
“閉嘴!”
蘇凝晚大步跨出門檻,黑色的斗篷在雪地里翻卷如云。
“只要本宮還沒到,我看誰敢動太后的一根頭發,誰敢提那個死字!”
“王統領!”
“末將在!”
“點齊你手下的五十名精銳,跟本宮走。”
蘇凝晚的聲音在風雪中冷冽如刀,“從這里到慈寧宮,不管遇到誰攔路,不管是什么理由——”
“本宮許你,拔刀清場。”
慈寧宮外兵荒馬亂。
雖然蘇凝晚之前下了封宮令,但在太后病危這種天大的事情面前,不少嬪妃還是以盡孝為名聚在了宮門口,更有聞訊趕來的前朝老臣在臺階下長跪不起。
院判滿頭大汗地從內殿跑出來,還沒站穩就被幾個嬤嬤圍住了。
“張太醫!太后娘娘到底如何了?”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絕望地搖頭,“急火攻心,毒氣入肺!這哪里是普通的風寒,這分明就是那要命的時疫啊!如今熱度不退,老臣…老臣實在是無力回天,有負圣恩啊!”
一句話,便將太后娘娘判了死刑。
人群開始傳出啜泣的哭聲,甚至已經有人開始商量怎么給太后換壽衣。
“讓開。”
眾人聽到這句話,驚訝的轉過頭。
一行人正逆著風雪大步走來。
蘇凝晚臉上蒙著那讓人看不懂的白布,只露出一雙眼尾上挑的鳳眼。
身后跟著兩列按著刀柄的禁軍,殺氣騰騰。
“是凝貴妃?”
“她怎么來了?她不是怕死把宮門都封了嗎?”
“她臉上戴的那個是什么東西?”
竊竊私語聲剛起,蘇凝晚已經走到了階前。
她看著跪在地上擋路的張院判,腳下一頓,沒有半分客氣。
“無力回天?”
蘇凝晚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位太醫院之首,冷笑一聲,“那是你無能。”
“把門打開!”
她指了指太后的寢殿,“今兒個,閻王爺要想收人,也得先問問本宮答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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