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蘭緊張得手心里全是汗。
她一路上嘴就沒合攏過,一個勁兒地跟林晚念叨:“小晚,你說,我這不是在做夢吧?咱腌的咸菜疙瘩,國-->>營飯店搶著要?”
到了國營飯店門口,她看著那氣派的紅磚小樓,腿肚子雖然還有點軟,但腰桿子卻挺得筆直。
林晚笑著說:“嫂子,你可是咱們小組的生產主任,今天這頭一筆大買賣,你必須得在場看著!”
飯店后廚門口,服務員小芹早就翹首以盼了。
看見她們,跟看見了親人似的,眼睛放光地迎上來:“林晚同志,你們可算來啦!馬經理一早上問了八遍了,廚房的胖師傅都快把門檻給踩爛了!”
她領著幾人,穿過煙熏火燎的后廚。
胖廚師正掂著大勺炒菜,看見她們推車上的瓦罐,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隔著老遠就喊:“來了來了!救命的菜來了!”
幾人到了后院的經理辦公室,馬經理正背著手在屋里轉圈,一看見林晚,三步并作兩步就沖了上來,一把抓住她的手。
“我的林晚小同志喂!你可算是來了!你再不來,我這飯店的房頂都快被客人給掀了!”他語氣里全是夸張的抱怨,臉上卻笑成了一朵花。
“這是我訂的?都做出來了?”他指著瓦罐,急不可耐。
“做出來了。”林晚也不廢話,讓王秀蘭她們打開一個瓦罐的封口。
一股獨特香氣,瞬間彌漫了整個屋子。
馬經理拿起雙干凈筷子,夾了一大筷子就塞進嘴里,一邊“嘎嘣嘎嘣”地嚼著,一邊含糊不清地念叨:“對!對!就是這個味兒!地道!”
他把后廚的胖廚師也叫了過來嘗。
胖廚師嘗了一口,激動地一拍大腿:“經理!這回味道更足了!比上次那批還好吃!有了這個,我看誰還敢說咱們飯店的菜沒味道!”
馬經理聽著,心里徹底定了。
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拍。
“直接收貨!”
他看著林晚,眼睛里全是光:“小同志!以后咱們飯店的開胃菜,就獨家供應你這個!別人家,你可不能再賣了啊!”
王秀蘭激動得手都在抖,緊緊抓著林晚的胳膊,指甲都快掐進肉里了。
林晚心里也樂開了花,面上還端著:“這個自然。”
馬經理是個爽快人,當場就從抽屜里拿出紙筆,大筆一揮,跟林晚簽了一份長期供貨合同,一周至少要一百斤,每斤按四毛錢算!
簽完合同,他又從兜里掏出一沓嶄新的大團結,數出四張,拍在桌上。
“這是四十塊錢貨款,你點點。小同志,以后可千萬不能再給我斷貨了啊!”
林晚捏著那三張嶄新的大團結,心里頭跟喝了蜜似的。
----好家伙,一周四十塊!這哪是賣咸菜,這是開印鈔廠啊!
她把錢仔細收好,才一臉為難地開了口:“馬經理,合同是沒問題。就是…這做辣白菜,費白菜。我們村的白菜,怕是不夠…”
“嗨!你要是說蘿卜我是真沒辦法!但這白菜!!”
馬經理大手一揮,豪氣干云:“我們飯店后頭那個大地窖,冬天囤的白菜多得是!你只管做,原料不夠,我給你勻!就按供銷社的價給你算!”
王秀蘭聽著這話,嘴巴都張成了個“o”形。
----我的天,原料的問題……就這么解決了?
林晚心里也樂開了花,背靠大樹好乘涼,這話可真不假。
她帶著嫂子們回到村里,第一件事就是把這個好消息和那四十塊錢,當著所有小組成員的面公布了出來。
院里頭,先是死一般的寂靜,隨即爆發出震天的歡呼。
“我的天爺!真掙了四十塊!”
“小晚,你可真是咱們的活財神啊!”
張嫂更是直接,她拉著林晚的手,眼圈都紅了:“小晚,嫂子之前還懷疑你…嫂子不是人!以后你說啥,嫂子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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