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英給林晚下了死命令,這兩天不許她出門亂晃,老老實實在家里待著,免得出去又招惹什么閑話,攪黃了兒子的好親事。
林晚嘴上應著,心里卻樂開了花。
她正好有時間琢磨琢磨,怎么去報答顧景舟。
直接上門說謝謝?
太傻了,她張不開那個嘴。
思來想去,她把自己腌的那幾壇子咸菜,全都嘗了一遍,從里面挑出了味道和賣相最頂呱呱的一壇子醬蘿卜。
找了個家里的粗陶罐子,仔仔細細地刷了好幾遍,用開水燙了又燙。
才把那些切得薄厚均勻的蘿卜片,一片一片碼了進去。
裝滿了,她還找了張干凈的紅紙裁成圓形,用麻繩把罐子口給結結實實地封了起來。
看著眼前這罐醬蘿卜,林晚滿意地點了點頭。
嘿,這賣相,拿出去送人一點也不寒磣!
日頭偏西,晌午頭那股子毒辣勁兒總算是過去了。
村里的大人小孩,都躲在家里睡午覺,整個靠山屯懶洋洋的連狗都懶得叫喚一聲。
林晚估摸著這個點兒,她娘肯定睡熟了,這才踮起腳尖抱著那個小陶罐做賊似的溜出了院門。
她一路小跑,徑直就往村西頭的衛生所去了。
衛生所里沒什么人,顧景舟正坐在桌子前,低著頭安安靜靜地寫著什么。
他聽見腳步聲,抬起頭,看見是林晚眼里閃過一絲意外。
“林晚同志?你……有哪里不舒服嗎?”
“沒沒沒!”林晚趕緊擺手,把懷里抱著的那個小陶罐,往前一遞。
“那個……顧醫生,這是我自己腌的咸菜。上次謝謝你照顧我生意,這個,你拿去嘗嘗。”
顧景舟看著眼前這個一臉真誠的姑娘,嘴角微微勾起。
“好。”他站起身,接了過去,“謝謝林同志。”
他把陶罐放在桌上,轉身從身后那個上了鎖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個用牛皮紙包著的東西遞給了林晚。
林晚愣住了:“這是……?”
“回禮。”他說,“我那兒也沒啥好東西,就這個,你應該用得上。”
林晚稀里糊涂地接了過來,打開一看更懵了。
是一本嶄新的《新華字典》。
這年頭,這玩意兒可是個稀罕東西!
比一罐子咸菜疙瘩,金貴多了!
“顧醫生,這……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林晚趕緊要把字典推回去。
顧景舟笑著搖了搖頭。
“想做買賣,光會算賬還不行,也得多認認字。”
他說完,轉身就去整理藥柜了。
他……他這是啥意思?
嫌我沒文化?
……不對!我懂了!
他是想讓我多認認字,以后好幫蘇雪寫情書!
對!肯定是這樣!我磕的cp果然是真的,連男主都這么上道!
想通了這一點,林晚也不推辭了,寶貝似的把那本字典抱在了懷里,沖著顧景舟,笑得一臉燦爛。
“那……那我就收下了!謝謝顧醫生!我一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她說完,抱著字典,跟得了什么寶貝似的就往家跑。
……
李秀英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是把兒子相親這天給盼來了。
天不亮就起來了,她把家里里外外掃了個干干凈凈。
林大寶今天換上了那身嶄新的藍布褂子。
林滿倉去村頭王屠夫家,扯了塊二指寬的肥肉,準備中午招待客人。
臨近晌午,王媒婆那標志性的大嗓門,就從院門外頭傳了進來。
“滿倉家的!貴客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