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停了半秒。
陸硯深英俊的臉被打得偏向一側,黑色的發絲垂下來,擋住了他的眼睛。
房間里只剩下林晞晚粗重的、帶著哭腔的喘息。
她的手掌麻木,火辣辣地疼,那股疼意順著手臂一直蔓延到心臟,揪成一團。
她打了他。
她竟然真的打了他。
陸硯深緩緩地,一寸一寸地,把臉轉了回來。
左邊臉頰上,一個清晰的五指印迅速浮現,紅得刺眼。他的眼神里沒有了剛才的暴戾和情欲,只剩下一種近乎冰凍的錯愕和審視,像是在看一個完全陌生的怪物。
陸硯深用舌頭頂了頂被林晞晚打的那邊。
用毒蛇般的眼神盯著林晞晚看。
空氣重新開始流動,卻比剛才更加粘稠,更加壓抑。
他終于動了,不是發怒,不是吼叫,而是輕輕地,從她身上撐了起來。他的動作很慢,每一個關節都仿佛生了銹,發出無聲的摩擦。
他站直身體,居高臨下地看著蜷縮在地毯上的她。
那種眼神,林晞晚見過。
在路上看見骯臟的流浪貓時,他就是這種眼神。嫌惡,疏離,像是在看什么不該出現在自己視野里的垃圾。
“林晞晚!你怎么敢,你是不是瘋了!!!”
他的聲音很低,很平靜,聽不出一絲怒火,卻比任何咆哮都更讓人遍體生寒。
林晞晚用手背胡亂抹掉臉上的淚,撐著地毯想坐起來,胃里卻翻江倒海。她扶著沙發邊緣,昂起頭,用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決絕迎上他的目光。
“是,我瘋了。”她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比哭還難看,“怎么樣,你滿意了嗎?”
陸硯深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像兩口枯井,再也照不出她的影子。
就在林晞晚以為這場風暴會以一種冷暴力的方式結束時,他忽然開口了,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
“我發現你最近真的是太放肆了,是覺得找到了下家,就可以不管不顧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