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醫生在哪里!救救我媽!求求你們救救我媽!”
她抬起頭,沖著周圍驚慌失措的人群嘶喊,聲音已經完全變了調。
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推著平車沖了過來,手忙腳亂地將人抬上車。
林晞晚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被人從地上拉起來,跌跌撞撞地跟著平車往急救室跑。
走廊的燈光慘白,晃得她眼睛疼。
她的腦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早上那通電話在反復回響。
“晚晚,你什么時候過來呀,媽媽有點想你。”
“咣當”,急救室的大門關上了。
頭頂上那盞紅色的“手術中”的燈,像一只嗜血的眼睛,冷漠地注視著她。
林晞晚靠著冰冷的墻壁滑坐在地。
她雙手合十,抵在額前,一遍遍地祈禱。
求求你,不要有事。
媽,我以后再也不跟你頂嘴了,我什么都聽你的。
只要你好好的,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只要你活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像在油鍋里煎熬。
走廊里人來人往,腳步聲,說話聲,都離她很遠。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盞紅燈,和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啪”的一聲。
那盞紅色的燈,滅了。
林晞晚猛地抬頭,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幾乎停止了跳動。
門開了。
一個戴著口罩、神情疲憊的醫生走了出來。
林晞晚扶著墻,掙扎著站起來,沖了過去,一把抓住醫生的胳膊,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醫生,我媽媽我媽媽怎么樣了?”
醫生的目光里帶著一絲不忍,他摘下口罩,輕輕搖了搖頭。
“對不起,病人送來時生命體征已經很微弱了。高墜傷,內臟破裂大出血,我們盡力了。”
盡力了。
林晞晚抓著醫生胳膊的手,緩緩松開。
她看著醫生,好像沒聽懂他的話。
她又扭頭,看向那扇緊閉的門。
門后,是她的媽媽。
是那個早上還笑著說想她的媽媽。
是那個再也不會叫她“晚晚”的媽媽。
一股巨大的、空洞的悲傷,像海嘯一樣瞬間將她吞沒。
林晞晚的腦子里,只剩下醫生那句話,和早上媽媽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最后,只匯成一個無比清晰的念頭。
從今天起。
我沒有媽媽了。
警察來跟林晞晚說“經過判定,你母親是自殺”
林晞晚不相信媽媽是自殺“不可能,我媽媽不可能自殺,我前兩天才跟她說她的病有治愈的希望,她當時聽到這個消息還很開心,怎么可能轉頭就自殺了”
警察安慰林晞晚“家屬的心情我們都明白,只是沒有證據證明你母親有他殺的懷疑,家屬還是節哀順變吧”
林晞晚無力的垂下雙手,醫生拿著死亡證明給林晞晚,讓林晞晚拿著這個死亡證明去警察局注銷戶口,同時醫生也讓林晞晚節哀順變。
節哀,自己還能怎么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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