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懷才進了屋,便頃刻間被兩道同時落過來的視線給盯上了。
他大概早有預料,所以并不意外,抬頭時也顯得格外淡然。
祈愿牽著他的手,這個場面,這個氛圍,所以即便宿懷認識她哥,她也還是得多嘴一句。
“這是我大哥,那是我二哥。”
“我二哥你見過應該比較熟,我大哥你應該沒見過。”
宿懷習慣性勾起禮貌的笑意,他順著祈愿的話開口:
“大哥,二哥。”
瞬間,本來還眼不見為凈的祈近寒從沙發上坐起來。
他破口大罵:“誰他媽是你二哥?!我們家沒你這洋玩意!”
祈愿嘖的一聲瞪他,似乎對他朝自已失而復得小手辦惡語相向這件事很不滿。
但宿懷沒什么反應,他不卑不亢。
“對不起,二哥。”
這下饒是連祈愿都沒忍住瞅了他一眼。
頭挺鐵啊哥們,是真想變死鬼是吧?
祈近寒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到最后,他竟然硬生生氣笑出聲。
“行,想當我家里人是吧?”祈近寒笑著說完卻再次冷臉。
“我今天就送你上路,投胎的時候記得走個后門,投到我祈家的門里,也不算你白死。”
“近寒。”
祈聽瀾很突然的一聲,打斷了祈近寒左右尋找順手物件的動作。
祈聽瀾站在原地打量著宿懷,他的眸光暗淡時,便顯得格外無悲無喜。
到了一定的地步,竟也顯出幾分蔑視來。
“宿先生如今一飛沖天,用東國的古語來說,便也算是衣錦還鄉。”
“你與家中小妹從前交好,所以我也愿意提點你。”
祈聽瀾的話聽起來很怪,至少祈愿聽不懂。
而祈愿也不知道,宿懷和祈聽瀾見過,不算很久以前,但確實已經有些時間了。
在宿懷出國的前夕,祈聽瀾見過宿家的老家主。
祈聽瀾不屑說那些擺在明面上威脅的話,他只輕飄飄,像是隨口一。
“有些鳥,注定是要放飛出去的。”
剩下的話和事,不需要表現的太明白。
祈愿只知道,祈聽瀾在宿懷出國這件事上,有一些關系。
卻不知那最關鍵的一鈕,是祈聽瀾轉動的。
在那些相隔萬里的輾轉前。
在今夕何夕的懵懂朦朧時。
祈聽瀾就是這樣云淡風輕,瞳孔發黑的注視著宿懷,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
比如此刻,視線交匯。
“小妹年幼,少不更事。”祈聽瀾的語調很冷淡:“可話又說回來了。”
“誰年輕時,沒犯下過幾個錯呢?”
就像現在的宿懷,到了最后,也不過是祈愿回憶從前時想到的一段過往。
他在祈聽瀾的心里,最后的定義——只是祈愿年輕時的沖動。
話不需要說出口,只是一個眼神,宿懷便需得讀懂祈聽瀾的下之意。
錯誤需要過去,錯誤需要糾正。
其實祈聽瀾本不需要在意宿懷,針對宿懷。
因為他永遠也越不過和祈愿同姓一脈的親人。
而宿懷卻不同。
他會變老,他的容貌會衰敗,他和祈愿之間的愛和激情會冷卻。
等一段感情結束,他會越來越寡淡無味,而親情卻像時間所釀的酒,時間越久就越珍貴,越難割舍。
“你倆在這說什么呢?”
祈愿的頭和她的聲音一起幽幽的出現。
她看著自已大哥和宿懷兩個人“含情脈脈”的說著她聽不懂的加密語。
祈愿無語:“我都有點磕你倆了。”
察覺到祈愿的急不可耐。
宿懷收回目光,笑著對祈愿說:“我想要洗個澡,休息一下,寶寶。”
祈愿連忙點頭:“嗷嗷,我陪你。”
說著,祈愿拉上宿懷就要上樓。
路過擋道的祈近寒,祈愿還非常大逆不道的推了他一下。
“起開!糟糕的家伙。”
祈近寒:“?”
他震驚的瞪著眼,剛想張嘴罵,就被祈愿抬手打斷了。
祈愿:“我現在沒空理你,你有事就去找酸菜和粉條,別在我面前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