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一眼,致使鐵爪飛鷹僵在了原地,皮嘯天臉色雪白,后方數十個紅袍幡子更是心神懼裂。
蘇長青腰間的那柄竹雪劍,不知何時已經出鞘,被其握于掌中。
近乎望不到盡頭的劍芒璀璨,熾盛刺目,漫天星辰都難比其光芒。
“在我出天牢十八重層之前,所有人留在原地,不得動彈分毫!”
他注視著在場所有人,眸子平靜無波,但那種殺伐之氣,卻讓人不寒而栗。
沒有絲毫猶豫,蘇長青單手握劍,直插足下地面,竹雪實在是鋒利至極,堅硬的石板瞬間被斬斷。
六十米的竹雪劍芒,即便大宗師的護體真氣,精鋼石都斬的開,更別提這些普通石材。
僅僅片刻之間,一個深不見底的洞口便已經浮現,橫半米,寬半米。
倘若段正淳以及、古、傅、朱四大家將,看到這一幕,必然驚呼,這才是地道之王。
蘇長青凝眸注視這深不見底的洞口,沒有半點猶豫,一躍而下。
“大檔頭,他讓我們留在此地,就真的留在這了,不稟告督主此地發生之事?”鐵爪飛鷹看向四周,臉色難看道。
“你若想動,那你就動。”皮嘯天瞥了鐵爪飛鷹一眼,冷笑一聲道。
“二檔頭,之前在滿月樓之時,這蘇長青看似好說話,實際上那是對督主,對護龍山莊三大密探,我們對他而,根本就是螻蟻一般,毫不在意。”一旁有位紅袍幡子苦笑道。
也不看看蘇長青是何人?
曾一劍削平了王盤山,滅白駝山莊滿門,若真以為他平日里客客氣氣的,就是好人了?
那是不牽扯到自身利益,一旦有利益,對方那六十米的竹雪,足以在曹正淳趕回來前,滅盡東廠!
鐵爪飛鷹愣了片刻,猶豫再三,始終不敢動彈分毫。
整個天牢第一層徹底陷入寂靜,平日惡貫滿盈,名聲極差的東廠閹狗。
此刻當真全部老老實實,靜待在天牢一層,等蘇長青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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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天牢十八層之中。
這一層早已經深入地底,無半點陽光,周圍墻壁更是呈現一種黑褐色,寒冷刺骨,直入人體肺腑。
偌大的天牢十八層之中,空曠無垠,地面之上布滿早已經化為腐朽的尸骨,駭人無比。
而最中間,有一座巨大圓形石臺,上方一人盤膝而坐,披頭散發,發絲鬢白如霜,面容蒼老,爬滿皺紋,大約六七十歲。
他整個人無法動彈,被厚重幽寒的鎖鏈鎖住,琵琶骨洞穿,上面還有干涸發黑的血跡,仿佛早已經死去。
這一幕實在恐怖懾人,讓剛剛醒來的成是非忍不住驚叫出聲。
他一伸手,想要爬起來,卻抓住個球形的東西,上面似乎還有幾個洞,拿近一看,哪里是球,分明是白骨人頭。
“這些白骨,都是朱無視歷年抓捕的高手,各大門派皆有,無一不是地煞,天罡之上,老豬玀想試探我的實力!”
圓臺之上,一道冷漠聲音響起,正是那發絲鬢白的老者。
“我剛剛已經摸過你的骨齡,不過二十一歲,卻無半點功力,松散堵塞,實在是蠢材一個!”古三通注視著成是非道:
“但承繼我二十年的金剛不壞神功,你便能化身金人,擁有有大宗師之力,舉世莫敵!”
“小子,我氣血衰敗,肉身衰老,已再無半點生機你來此地,是你的福分,也是我的緣法。”古三通注視著眼前的混混,輕嘆一聲。
若是在外界,他自有充足的時間,來選擇傳人,但是現在時不我待,只能選擇此人。
“這算啥福分?”成是非嘴角抽動,眼睛不自覺的看向周圍的森然白骨,只覺頭皮發麻。
“您神通廣大,武功蓋世,但是現在世道變了,大宗師也不是無敵的。”
“人家武當山的蘇長青,十九歲便是大宗師,天下聞名,即便三歲小兒都知曉了,一劍斬了西毒歐陽鋒。”
“不可能!這世上沒有人能在二十歲前,突破大宗師!”古三通聞,驟然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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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無與倫比的吸力席卷天下地上,成是非整個人倒飛而起,落在其身前,一雙渾濁不堪般的眸子,死死盯著成是非。
他何等才情,何等心智,也在二十五歲突破大宗師!
古三通甚至因此放棄了一切,醉心于武功,連素心都默默疏遠。
他自認向武之心,天資,絕不輸于達摩,張三豐,而且兩者都未曾于二十五突破大宗師。
“如假包換,豈能有假?”成是非摔了個屁墩,爬起身來怒道。
“不信你自己出去看,而且我剛剛找到出口了,就在東邊。”
“或許是你道聽途說,也或許是你眼界太低,但已經作用不大了,我也不會出去,門外有那座碑。”古三通忽然沉默下來,眼中落寞。
“老爺子您神通廣大,打碎那塊石碑出去不就得了?”成是非驚疑道。
“那碑上刻著‘鐵膽神侯’四字,我曾輸了他半掌,見其名,不得入內。”古三通搖頭道。
“那您帶著我,咱一塊走上邊那個洞啊。”成是非連忙指了指上邊道。
“那是狗洞!我古三通即便是死,也不會去鉆狗洞!”
“你根本不懂,這世上有些事可為,有些事不可為,縱然身死,也要爭一爭!”
“我天賦,才情皆勝過老豬玀,最后卻敗于他手,你可知為何?因為我爭的是朝夕,他爭得是千秋萬世,大隱忍,大謀劃!”
古三通的聲音轟隆而鳴,于天牢之中震蕩不休,甚至讓成是非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在地上哀嚎。
“好,朽木不可雕也,不與你多,接受老夫的功力吧。”古三通瞥了一眼成是非,眼中有一絲嘆息。
他張開口,一股吸力再度來襲,將成是非吸至平臺之上,與其面對面而立。
就在此時,古三通忽然耳竅微動,眉頭瞬間皺了起來,目光緊盯著黑暗中的一個方位。
“是老豬玀派來的人?”
黑暗中,一道身影緩緩浮現,佇立于遠處,白衣如雪,手握竹雪劍,不染纖塵。
“老豬玀擒拿不下你,你是何人?”古三通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甚至是驚喜,注視著對方道。
“武當蘇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