竿頭已經被削得尖尖的,看著格外銳利,想來是以前有人在這河邊捕魚時留下的,正好能派上用場。
杜建國心里已經盤算好捕魚的法子。
魚鉤上掛上腸肚這類腥味極重的魚餌,沉到水底后輕輕晃動,模仿活餌的動靜。
這濃烈的氣味肯定能吸引周邊的魚前來覓食,一旦提線時感覺到阻塞感,就說明有魚上鉤,到時候猛地將手中的銳尖竹竿向下刺出,準能扎中魚身,再順勢將其提上岸。
這種方法在冬天的成功率遠比夏天高。
天冷水溫低,魚兒本就不活躍,就算被動靜驚擾,也游不了太遠,捕捉的命中率自然大大提升。
沒過多久,兩個民兵就帶著東西回來了。
此時杜建國已經在冰面上砸好了一個規整的冬捕冰洞,看著地上現成的工具和鑿得利落的冰洞,兩人就算心里還覺得杜建國折騰,也不得不暗自稱贊。
這行動力是真高,怪不得能當狩獵隊隊長!
就說這大冬天里刨冰洞的活計,換了村里那些懶漢,壓根沒人愿意干。
“建國同志,村里就剩下這點腸肚了,還是沒洗過的,剩下的都已經拌雞食喂了!”
一個民兵掏出一個陶罐,里面裝著黏糊糊的豬腸肚。
杜建國眼睛一亮,笑道:“好!要的就是這種!”
他麻溜地剪下一段腸肚,牢牢綁在魚鉤上,順勢將釣線沉到水下。
隨后指了指旁邊的廢棄小屋,對兩人說:“你們要是覺得冷,就去屋里取暖,我瞅著里面還留著燒火的土灶呢。”
兩個民兵如釋重負,連忙搓著凍紅的手鉆進了小屋,總算不用在冰天雪地里挨凍了。
布置好魚餌和釣線,杜建國又忙活了小半個時辰,總算把冰下的陷阱安置妥當。
接下來只需定時提一提魚線,就能知道有沒有魚上鉤。他搓了搓凍得發僵的手,也鉆進了廢棄小屋,跟兩個民兵閑聊起來。
兩人許是料到杜建國這活一時半會完不了,竟特地從村里打了半斤散酒來。
想起先前杜建國給票子時的豪氣,兩人也不算吝嗇,倒了三個粗瓷碗,每人分了一杯。
烈酒下肚,喉嚨里燒得發燙,一股暖意順著食道蔓延全身,身上的寒氣瞬間散了大半。
一個民兵咂了咂嘴,開口道:“建國同志,我說你這又是鑿冰又是買魚餌的,費這么大功夫就為了抓幾條魚,多不值得啊!”
另一個民兵跟著附和:“就是!有這閑功夫,上山套幾只野兔子也比在這兒受凍強!兔子那可是實打實的肉,殺了還能得張兔皮,能穿能吃。這魚呢?捉不到白忙活,就算捉到了,吃完也就沒了,頂啥用啊!”
“我這不是給自己吃的,釣上來是要送到收購站的。”杜建國笑著解釋。
“啥?不是自己吃?”
兩個民兵對視一眼,臉上滿是詫異,隨即苦笑道:“那你費這大功夫圖啥呀?聽老哥一句勸,別在這兒浪費時間了,這冰天雪地的能不能捉到魚,全看運氣!”
另一個民兵湊近了些,壓低聲音說:“我家里有只母雞,嘿嘿,就是那種半死不活的,村里沒人知道。你要是為了狩獵隊的指標,得繳肉到收購站,完全可以把我那只雞買去,我肯定不多要你錢!”
兩人顯然以為,杜建國是為了完成狩獵隊的任務,才想著捉魚繳給收購站。
“多謝老哥們好意,不用費心。”
杜建國咧嘴一笑道:“我這趟來,就只要魚。你說的雞也好,兔子也罷,都是咱們窮人家解饞的東西,上不了臺面。我要的,是能撐場面,拿得出手的貨。”
兩個民兵撇了撇嘴,道:“啥人啊,吃得還這么金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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