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這兩個民兵絞盡腦汁胡思亂想,也絕不會把杜建國的目標跟外賓聯系到一起。
杜建國沒多解釋,只說這魚是一位領導要用的。
兩人當即就罵開了,覺得那位領導簡直跟古代皇帝一個德行。
今兒想吃荔枝,底下人就得跑斷腿,橫跨大半個國家去采買。
兩人越說越氣,杜建國只能在心里替大領導叫屈。
人家買魚是為了招待外賓,怎么就成楊貴妃了?
就在跟兩個民兵插科打諢的間隙,杜建國時不時起身去冰洞邊提一提線,探查是否有魚上鉤。
豬腸肚的腥味果然濃烈,透過冰洞的清水,他已經看到水下聚了一群小魚苗,正圍著魚餌啄食。
杜建國沒去驅趕——小魚苗越多,反而越能吸引大魚過來捕食。
又過了一個時辰,終于有大魚上鉤了!
杜建國輕輕一提線,瞬間感受到了水下獵物的分量,他當機立斷,猛地抄起自制的銳尖竹竿,朝著魚所在的方位快準狠地刺了下去。
竹竿輕松穿透魚鱗,被扎中的魚還沒來得及掙扎,就被他順勢挑出水面,重重甩在冰層上。
“喲!真抓到魚了!”
兩個民兵聞聲沖出小屋,滿臉震驚,對杜建國的本事徹底刮目相看。
兩人圍著魚轉了兩圈,咂舌道:“乖乖,這鯉魚起碼有兩三斤吧?拿來當下酒菜再好不過了!可惜啊,建國兄弟得把它賣到供銷社去。”
說著還搖了搖頭,一臉惋惜。
杜建國卻擺了擺手,笑道:“既然要下酒,哪能湊活?這條你們拿去吧,我要的魚只有鱖魚。”
“當真?”兩人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兩三斤的鯉魚,說送就送了?
杜建國點頭確認:“我只要鱖魚,而且必須得五斤往上。”
“媽呀!五斤往上的鱖魚?那可太稀罕了!”一個民兵咋舌,“建國兄弟,不是我潑冷水,我怕你今兒個未必能逮著啊!”
杜建國思索片刻,點了點頭:“你們說的有道理,就這一個釣洞,今兒個怕是難逮到五斤往上的大鱖魚。”
兩個民兵眼睛一亮,連忙勸道:“老弟,你這是想通了?我就說嘛,大冬天捕魚本來就不是啥好差事!這樣,咱提著這條鯉魚,回我家喝兩盅去,我讓媳婦把過年準備的臘肉切出來點,咱哥仨好好嘮嘮!”
兩人本該在民兵隊當值,如今出來幫杜建國的忙,不僅不用回去站崗,還能蹭頓酒,心里美滋滋的。
“不,我不是要回去。”
杜建國語氣堅毅道:“麻煩兩位大哥,幫我把小屋里木頭上的鐵釘都撬下來,再打幾個魚鉤。一個釣洞不夠,我就整上十個!我就不信,今兒個還拿不下合格的鱖魚!”
“十、十個釣洞?”
兩個民兵瞠目結舌,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啥。
還沒來得及叫苦,杜建國已經懂事地掏出兩張票子遞過去,堵住了兩人的嘴。
小屋里,兩個民兵埋頭鑿著魚鉤。
屋外,杜建國在河域里仔細挑選著鱖魚可能出沒的水域,奮力鑿著冰洞。不知不覺又是兩個時辰過去,太陽都到西邊去了,這十個冰洞才算全部弄完。
就連兩個常年干體力活的壯漢,此刻也累得滿頭大汗,直喘粗氣。
先前從村里買來的豬腸肚,正好均勻分到十個釣洞的魚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