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肯定知道吐魯的消息,原本這個消息,我已經讓人送回京城,但我發現,威遠將軍在派人攔截,也就是這個時候,我府里的叛徒才暴露出來。”
戚承勉攏了攏身上的外袍,又道:“我派人去活捉他,就是擔心,如果那邊失去他的消息,會懷疑到我頭上來。”
“皇兄,我和阿軒需要你,不如你……”
“啊凝。”
戚凝話還沒說完,戚承勉又一次打斷她的話。
“我的身體熬不了多久了。”
他抬起頭,眼里如死一般寂靜。
戚凝緊抿著唇,執拗地看著他。
戚承勉無法看著妹妹這個神情,微微別過臉,沉聲道:“啊凝,做人不能自欺欺人,我的身體我很清楚,我熬不了幾年了。”
我只想在有生之年,替弟弟妹妹鏟除朝中那些陰險小人。
只是話到嘴邊,他最終還是將最后一句咽了回去。
“皇兄,不如就讓許神醫再來看一次吧?這五年,他四處搜羅珍稀藥材,誰能保證,當年解不了的毒,現在還會解不了?”
戚凝不死心地又一次勸說。
“先不說這個了,你怎么跟武安侯的那個孩子,關系這么密切了?”
戚承勉轉移話題問道。
“皇兄,聽你的意思,似乎對綿綿有什么誤會?”
“誤會?武安侯是什么人,你不知道?我能對這個小豆丁有什么誤會?”
戚承勉沉下臉。
聽著戚承勉語氣里的嫌棄,戚凝有些不太高興。
“皇兄,武安侯和綿綿不是同一類人。”
“她在武安侯身邊長大,國公府沒教她幾日,自是最像她的父親,你不想想,她一個三歲半的孩子,如何得知承恩侯的賬本放在哪里?又如何能幫助你擒拿陳家?”
戚承勉沉著臉,語氣里全是對綿綿的質疑。
“皇兄,若你有留意京城傳聞,你應該知道,她父親和繼母待她極差,至于承恩侯那個賬本,是她和茜兒玩耍時意外發現的,陳家就更別說了,是茜兒偷偷跑出去找我,她為了茜兒才冒險出門!”
戚凝很喜歡綿綿這個孩子,而且很心疼她,從未對綿綿有過懷疑。
她沒想到,皇兄對綿綿的誤解竟然有這么深。
想到這里,她有些懷疑地打量著戚承勉。
“皇兄,你不愿讓濟世堂的醫師來看你,該不會是你在懷疑,他們和綿綿是一伙,企圖害你吧?”
戚承勉沒有開口,大有就是如此的意思。
戚凝覺得她皇兄大概是病傻了。
“好,你說她是武安侯的孩子,但她也是國公的孩子,國公爺對我們家有恩,林家更是滿門忠烈,你怎舍得如此懷疑她?”
“終有一日,你下黃泉見到了國公爺一家,你又如何有臉面去見他們,告訴他們,你竟然懷疑他的外孫女!”
戚凝有些惱火,說話也多了幾分斥責的意思。
這還是她第一次對皇兄說這般重的話。
戚承勉頓時噎住,一時間竟不知道怎么回話。
“而且這一次你逃跑的那個叛徒,還是秦家女兒發現了被誤傷的兔子,綿綿及時將她救下來,你應該感謝她!”
戚凝叭叭地說了一通,讓戚承勉覺得自己是千古罪人,臉上頓時有些發熱。
而這些對話,綿綿蹲在院子里,通過墻角的雜草,也都聽見了。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還醒著的雜草,聽見他們對話時,便已經到了兄妹二人爭吵的部分。
綿綿怎么也沒想到,戚承勉竟然在懷疑她。
而且不是因為覺得她過分聰明,不像一個三四歲的孩子。
而是純粹因為她的父親是武安侯,所以對她抱有偏見。
難怪她覺得冼平對她的態度很奇怪,看來冼平是知道戚承勉不喜自己。
戚凝惱火戚承勉的偏見,但這個皇兄向來如此,等她冷靜下來后,她便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