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天牢,方天靖立刻開始行動。
他拿著蔡京的親筆信,第一個拜訪了尚書右丞趙野。
趙野見到方天靖,嚇個半死。
方天靖單刀直入,與他陳說利害,在展示蔡京信物之后,又許以重利,還明確告知燕軍馬上就到,順者昌,逆者亡。
在軟硬兼施之下,本就惶恐不安的趙野很快屈服,表示愿唯鎮北王馬首是瞻。
緊接著,方天靖又去了中書侍郎陳過庭的家中。
面對這位以清流自居的官員,方天靖則換了一種策略。
有劉光世這個將門二代跟著,他幾乎是通行無阻的見到了陳過庭。
陳過庭似乎并不意外。
方天靖直接痛斥金虜的殘暴與投降派的無恥,透露自己已獲得守軍支持,暗示大勢所趨。
陳過庭也不傻,既然是劉光世帶他過來,說明劉家父子已經倒戈燕軍。
他最終在方天靖描繪的“挽天傾、扶社稷”的功業前景下,選擇了合作。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站,是樞密院副使宇文虛中,這個目前城中守軍實際上的最好掌權人。
宇文虛中城府極深,對方天靖的到來表現得異常冷靜。
他沒有立刻表態,而是與方天靖進行了一場深入的長談。
方天靖把自己的想法坦誠相告,表明了驅逐金人的決心。
宇文虛中最終被方天靖說服。形勢逼人,他不得不妥協。
他表示樞密院會全力支持燕軍接管城防,并協助穩住內城秩序。
就在方天靖在城內縱橫捭闔,逐一爭取關鍵人物支持的同時,駐扎在東京西南五十里外的燕軍主力,已經接到命令悄然開拔,迅速向東京城逼近。
第二天凌晨,還在守軍手中的外西門外萬勝門燈火通明。
此處屬于種師中及其西軍舊部的的防線,至今防線還算完整。
如今東、西外城還在宋軍手中,南北外城已經被金人攻破。
種師中早已按照方天靖的指令,以加強防御為名,調整了布防,將可靠的心腹安排在了關鍵位置。
劉延慶父子也以協防為借口,率領麾下精銳控制了東門甕城及附近街道。
突然,城外傳來一陣低沉的號角聲,這是約定的信號!
種師中直接下令:“打開城門!”
沉重的西門在絞盤的轉動下緩緩開啟。
燕軍先鋒騎兵,如同決堤的洪水,終于涌入了城內。
進城之后,燕軍主力并沒有停留,而是在種師中部的引領下,迅速沿著預定路線向內城各戰略要點推進。
劉延慶也抽出了一隊人馬負責維持秩序,清理可能出現的阻礙。
這一切發生得極其迅速。
當張邦昌、王時雍等主和派以及散布在外城的金軍游騎察覺到內城異常時,燕軍大旗已經插上了內城的各個城門,就連街道要沖也都已被方天靖的燕軍牢牢控制。
方天靖在劉光世、時遷及一隊精銳燕軍的護衛下,登上了內城的宣德門城樓。
城內,得到消息的趙野、陳過庭、宇文虛中等官員,也開始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安撫文官集團,發布安民告示,宣布鎮北王方天靖應“眾臣所請”,入城主持抗金大局。
東京內城的局勢,在一夜之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方天靖站在宣德門城樓之上,遠眺著外城方向。
他剛剛完成對內城的掌控,但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報——”一名傳令兵快步登上城樓。
“金軍已在外城各門增兵,似有動作!”
幾乎同時,又一名探馬來報:“完顏宗望親臨宣化門,金軍正在集結!”
方天靖面色沉靜,這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
他轉身對身旁的時遷道:“傳我將令,按原計劃行事。”
時遷領命而去。
……
金軍大營中,完顏宗望面色鐵青。
他剛剛得知燕軍入城的消息,憤怒地將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
“方天靖!好一個方天靖!”
他咬牙切齒,“五十里外按兵不動,原來是在等這個機會!”
謀士劉彥宗小心翼翼地道:“二太子,燕軍突然入城,其兵力、部署我等一概不知,不如暫緩進攻,先探明虛實。”
“探明虛實?”
完顏宗望冷笑一聲,“我軍在外城尚有上萬精銳,難道要坐視燕軍站穩腳跟?傳令下去,即刻進攻各門!”
完顏宗望的決策正中方天靖下懷。
就在金軍匆忙組織進攻的同時,燕軍早已嚴陣以待。
魯智深率領的重步兵方陣,以陌刀手為前鋒,從內城各門悄然開出,在外城的街道上展開陣型。
這些身披重甲的步兵,每前行一步,地面都為之震動。
“灑家今天就要超度這些金狗!”
魯智深手持禪杖,聲如洪鐘,“兒郎們,隨我前進!”
與此同時,凌振的炮營也在外城制高點布置完畢。
這是燕軍特有的火炮部隊,經過數年發展,已經形成了完整的火力體系。
“目標,前方三百步,金軍騎兵集結處!”
凌振親自調整炮口,“放!”
震耳欲聾的炮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炮彈在金軍陣中炸開,頓時人仰馬翻。
這是金軍很久沒有經歷的火力打擊,一時間陣型大亂。
魯智深趁機率軍推進。
陌刀手在前,長槍兵居后,弓弩手在兩翼掩護,整個方陣如同一座移動的堡壘,緩緩向外城南門方向壓去。
金軍試圖組織反擊,但在狹窄的街道上,他們的騎兵優勢無從發揮,反而成為火炮的活靶子。
“報!南熏門方向我軍潰敗!”
“報!新曹門失守!”
……
壞消息一個接一個傳到完顏宗望耳中,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不可能!燕軍怎么可能推進得如此之快!”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