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以待斃不是他的風格。縱然是死,也要死在沖鋒的路上!
絕望之下,反而激起了杜壆麾下淮西精銳的兇性。
王慶麾下兵將與田虎勢力不同,沒有投降的概念,幾乎都是硬骨頭,寧死不降。
第二天凌晨,天色未明,薄霧還籠罩著蘇州城。
只見杜壆大營轅門洞開,一員猛將率先躍馬而出,正是杜壆麾下的前鋒大將酆泰!
他手持一柄厚背砍山刀,率領五千精銳騎兵,直撲燕軍包圍圈防御最為薄弱的東南角!
那里,正是由宋江軍防守的區域。
杜壆此舉,意在打開缺口突圍。
然而,這一切早已在方天靖的預料之中。
他深知杜壆困獸猶斗,必會冒險突圍,早已嚴令各部提高警惕,布下天羅地網。
酆泰的五千敢死隊狂飆突進。
宋江部面對敵人的生死相搏,陣腳出現了一絲慌亂。
酆泰見狀,信心大漲,揮刀猛砍,準備一鼓作氣攻破宋江軍營。
“擋住他!”宋江看得心急,連忙喝令。
此時,一員大將率軍從附近趕來支援,正是山士奇!
他直接迎向酆泰。
二人力拼了二十余回合,山士奇雖勇,但酆泰力氣卻更勝一籌。
沒多久,山士奇就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險象環生。
酆泰越戰越勇,瞅準一個空檔,大喝一聲,砍山刀化作一道寒光,直取山士奇脖頸!
眼看山士奇就要命喪刀下。
“妖人休得猖狂!”
只見一條雄壯身影,如疾風般掠至,正是“行者”武松!
他竟棄刀不用,側身避開酆泰的刀鋒,左手如鐵鉗般猛地把酆泰從馬上拽下。
緊接著,他的右拳如同出膛的炮彈,狠狠砸在酆泰的腋下肋骨處!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聲清晰可聞。
酆泰慘叫一聲,半邊身子頓時酸麻,砍山刀直接脫手。
他萬沒想到來人如此悍勇,竟敢徒手近身!
武松得勢不饒人,根本不給他喘息之機!
一雙鐵拳,如同雨點般落下!拳拳到肉,招招致命!
武松狀若瘋虎,將一身神力與在戰場上磨練出的殺人技發揮得淋漓盡致!
酆泰空有一身武藝和力氣,在武松這貼身短打、毫無章法卻又狠辣無比的攻擊下,竟毫無還手之力。
他試圖掙脫,武松的手卻如鐵鑄一般!
周圍的士兵,無論是淮西軍還是燕軍,都被這狂暴的一幕驚呆了,一時間竟忘了廝殺。
短短十數息之間,酆泰已被武松連續重擊了十幾拳,胸骨盡碎,內臟破裂,口中噴出的鮮血夾雜著內臟碎片。
他眼神渙散,龐大的身軀晃了晃,最終像一截被砍倒的木樁,轟然墜地,氣絕身亡!
這位淮西猛將,竟被武松活生生用拳頭打死在萬軍之中!
主將慘死,酆泰率領的五千先鋒頓時士氣崩潰,陷入一片混亂。
就在此時,蘇州城門也突然大開!
三大王方貌見燕軍援軍已至,城外敵軍陷入混亂,深知里應外合的時機已到!
他率領兩萬生力軍,如猛虎下山般沖出城門,從背后狠狠捅了淮西軍一刀!
杜壆在中軍望見酆泰被斃,先鋒潰敗,蘇州守軍又出城夾擊,知道大勢已去,最后的突圍希望也已破滅。
他不愿被俘受辱,更不愿看著麾下兒郎被屠戮殆盡,選擇了一條絕路。
“方天靖!可敢與杜壆決一死戰!”
他悲聲怒吼,挺起丈八蛇矛,竟單人獨騎,直奔燕軍中軍帥旗方向沖去!
杜壆武藝超群,此刻抱定死志,更是勇不可當,連續挑翻數名試圖阻攔的燕軍騎兵!
然而,燕軍陣中,能人輩出,怎么可能任由他沖撞元帥營帳。
武松已經快步趕來,只是沒有張清離得近。
原來從杜壆一開始沖陣的時候,他就開始準備下手了。
此刻,他已經悄悄取出飛石,扣在手中。
看準杜壆戰馬稍緩,張清吐氣開聲,手腕一抖!
“著!”
一道烏光破空而去!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杜壆全副心神都在前方,聽得腦后疾風響起,再想躲閃已然不及!
“啪”的一聲脆響,飛石精準無比地擊中了他的頭盔側面!
即便有頭盔保護,這股巨大的沖擊力也震得他頭暈目眩,耳中嗡嗡作響。
眼前一黑,杜壆再也坐不穩馬鞍,一頭從飛馳的戰馬上栽落下來!
幾名燕軍士卒立刻一擁而上,準備把他按倒在地。
可是杜壆掙扎著抬起頭,晃了晃昏沉的腦袋,哪里會讓別人近身。
他的丈八蛇矛揮舞一圈,就把上前的幾個燕軍小卒放倒。
可是武松已經趕到,緊接著是山士奇、楊雄等一眾將領,將他團團圍住。
杜壆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要么被俘,要么戰死!
“杜某……有負主公重托!”
說完最后的遺,他猛地抽出腰間佩劍,橫向頸間,用力一拉!
一道血光閃過,這位淮西第一名將,就此隕落于蘇州城下。
主帥自刎,酆泰戰死,援軍無望,又被內外夾擊,被圍的三萬淮西軍徹底失去了戰意。
除了少數死硬分子和僥幸逃脫的約五千人四散潰逃外,剩余的一萬五千余人,紛紛丟棄兵器,跪地請降。
還有近一萬人在混亂中被斬殺。
蘇州之圍,至此徹底解除。
方天靖在眾將簇擁下,來到杜壆自刎之處。
“也是一條好漢。厚葬之。”
他淡淡下令,隨后目光投向南方,“傳令全軍,休整一日,兵發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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