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到了第二天的卯時,這個時候晨霧還沒有散盡。
但是青州城外的聯軍大營,士兵們早已悄悄做好了大戰的準備。
按照陳希真的布置,一堆堆捆扎好的艾草已經放好。
此時的宋江軍中,九宮八卦大陣一如既往的戒備森嚴。
宋江還算謹慎,他可不想給陳希真父女可趁之機。
他和吳用站在高臺上,遠遠的望見聯軍營寨有所行動。
宋江志得意滿的輕笑道:“軍師,看來陳希真父女已是黔驢技窮,他們再不攻打可就沒有機會了,軍心不穩啊!”
吳用點點頭,眼中卻閃過一絲的憂慮。不知為何,他的心中總有些莫名的不安。
就在這時,突然刮起了東南風,而且越來越大。
這自然是陳希真作法,將原本的東南風又加持著變大!
水滸世界,法術不能直接攻擊人,但是可以影響自然環境,這樣做不違天和!
緊接著,聯軍陣中響起一陣急促的戰鼓聲!
與往日不同,今天的鼓聲雜亂無章,忽快忽慢,聽得讓人心煩意亂。
“敵軍真敢進攻咱們的大陣?一群縮頭烏龜!”宋江軍陣前士卒居然開始嘲笑起來。
還沒等宋江、吳用他們反應過來,聯軍的陣前突然飛出無數的火箭。
這火箭不是射向宋江的大陣,而是落在那一片片的艾草堆上!
潮濕的艾草被點燃,頓時發出滾滾濃煙,黑煙沖天而起,被東南風一卷,鋪天蓋地般向著宋江軍大陣撲去!
“不好!”
吳用臉色大變,“敵人是煙攻!快,傳令各陣,嚴守方位,不得妄動!”
他的命令還沒有說完,濃煙已經到了!
很快,整個宋江軍大陣就被籠罩在漆黑的煙霧之中。
士卒們被熏得眼淚直流,莫說看清號旗,連身邊同伴的樣貌都難以分辨!
而之前那雜亂詭異的牛皮鼓聲,也徹底掩蓋了本方的金鼓指令。
“完了!指揮失靈了!”宋江心中一沉,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就在這個時候,楊雄率領的敢死隊,利用煙霧掩護已經悄無聲息地摸到了大陣的高臺下。
附近的傳令兵正被濃煙嗆得暈頭轉向,不知所措。
楊雄等人趕到后,刀劈斧砍一番,迅速清理了這些傳令兵,陣中的號旗、金鼓也被盡數破壞!
與此同時,震耳欲聾的的吶喊聲四處響起,更添了恐怖氛圍。
許多宋江軍的士卒本來就已經心慌,聽到聲音更加恐懼,開始四散奔逃。
“時機已到!全軍進攻!”
見煙霧已完全籠罩九宮八卦陣,楊雄也順利得手,陳麗卿立刻下達了總攻命令!
“轟隆隆!”
倪云率領的重甲步兵,如同移動的鋼鐵堡壘,踏著沉重的步伐,無視射來的箭矢,朝著預定的西北乾位沖了過去!
云天彪立刻組織抵抗,但重甲步兵結陣而來,攻勢連綿不絕,倪云和手下兩將又死死纏住了他,讓他根本無法分身指揮。
與此同時,史進、楊志也指揮著投石機將石彈砸向花榮鎮守的白旗陣……
黃信率領的南路軍隊,果然遇到李逵部試圖用火油罐反擊。但他們準備好的水囊、濕泥立刻派上了用場,迅速撲滅火焰,打了李逵一個措手不及。
當各路人馬都與敵軍混戰成一團的時候,陳希真的第二步破陣之法也開始行動。
他派人將早已準備就緒的數十輛滿載石灰粉的推車沖入陣中,然后拋灑向空中!
石灰粉混合著艾草黑煙,更是白茫茫一片,宋江軍士卒雙眼被迷,嗆咳不止,徹底失去了方向感,自相踐踏者不計其數。
而聯軍的將士們早已做好了防護,不受太大影響。
“鶴翼陣,兩翼包抄!”
陳麗卿大喊一聲,與山士奇各率一翼精銳,從東南和西北方向插入已亂成一鍋粥的九宮八卦陣。
這個時候,聯軍士兵士氣大振,個個奮勇砍殺,將本就混亂的敵軍快速分割、包圍。
而瓊英則站在高地上,帶著弓箭營伺機而動。
過了半個時辰,煙霧終于開始消散,瓊英一眼瞥見正在親兵護衛下試圖后撤的宋江和吳用,連著打出兩塊飛石。
一顆將宋江的帥旗射落,還有一顆打掉了吳用的羽扇,嚇得二人魂不附體,加速逃竄。
戰局已呈一邊倒的趨勢。
歐陽壽通在亂軍中正好遇上殺紅眼的陳麗卿,交手不到三合,就被陳麗卿一槍刺于馬下。
山士奇撞見傅玉,刀光一閃,傅玉已經人頭落地。
楊雄則一直在中央區域往來沖殺,正碰上試圖收攏殘兵的燕順,一場惡斗,楊雄最終將燕順斬首。
宋江軍徹底崩潰,士卒丟盔棄甲,四散逃命。林沖、董平、花榮等統領奮力廝殺,但也無濟于事。
敗局已定,誰也無力回天。
最終,宋江在林沖、董平、花榮等少數將領拼死護衛下,率領不到兩萬殘兵敗將,倉皇向著濟州張叔夜部的方向逃竄。
亂戰之中,軍師吳用和戴宗被聯軍重重圍困,雙雙被擒。
這一場青州決戰,以陳麗卿聯軍的大獲全勝而告終。
宋江六萬大軍死傷過半,被俘者及投降者過萬,名將折損數員,軍師被擒,元氣大傷。
宋江騎在瘦骨嶙峋的戰馬上,終于來到了濟州。
他的心中已經沒有半分暖意,只有刺骨的寒意和屈辱。
從青州城下一路潰敗至此,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原本拼死聚集起來的兩萬余人,又在一路的逃亡、掉隊中,銳減至眼前這不足一萬五千的人馬。
濟州城頭上,守城士兵冷漠地俯視著城下這群潰軍。
“城下何人?速速報上名來!”
一個帶著幾分倨傲的聲音從城垛后傳來,一名將領探出身來,正是張叔夜麾下得力干將賀太平。
宋江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催馬向前幾步,仰頭拱手,“賀將軍,在下宋江,率部前來投奔張招討,還請將軍打開城門,容我等入城休整。”
賀太平聽后,臉上非但沒有同情之色,反而露出一絲譏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