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脆不帶雜音的斬鐵聲響起。
那系在黑狗脖子上的鐵鏈項圈,迅速便被一劍斬斷,而這看似隨意的一劍,竟也沒有給黑狗造成半點傷害。
感受到束縛解除,黑狗頓時就朝著自家父親飛奔而來,用著稚嫩的聲音,滿是哭腔的喊道。
“爸,我好害怕啊,嗚嗚嗚。”
將黑狗抱到懷中后。
這三十多歲的堅強漢子,竟是悲痛的淚流滿面,輕撫著黑狗的背部,沙啞著道。
“小宇,不怕,不怕。”
“爸在這里,肯定不會,不會讓你有事的。”
圍著旁邊的觀眾大多已經散去。
就連先前那個粗狂的大漢,看到當前的詭異場景后,都是毫不猶豫把接過的佛像丟到地上,早已不知逃到何處。
很明顯。
雖然眾人都很愛湊熱鬧,但出現這般詭異的事情后,自然是逃都來不及了,不敢再靠近招惹半點。
閩地人傳統也迷信,所以一向信奉鬼神之說。
突然遇到這樣子的詭事,即便是多么的好奇和疑惑,自然也是不敢再多看摻和再看半點。
畢竟,要是沾染上這件事,導致自家孩子也變成黑狗一樣的狀態,那可是怎么后悔都來不及了。
在所有觀眾都在推搡著離開時。
那穿著迷彩越野裝的女子,根本沒有離開的打算,反而是走到了徐四娘和那中年男人的身旁。
手中拿著一把鋒銳的切皮刀,格外認真的講述道。
“你的兒子,整個皮都跟狗皮貼合在一起了。”
“但好在...身軀還算完整,并沒有被砍掉縫上牲畜的四肢器官,或許還有恢復的可能。”
“不過,要想往后恢復的好點,最好現在就把皮撐開點,免得后面粘黏的越來越緊,屆時就算想分割怕是都難得很。”
這句話。
讓抱著黑狗的中年漢子不由得愣了下,看向眼前的英氣女子,下意識的詢問道。
“你...你是誰?”
可以看出。
現在的中年漢子心中非常警惕,生怕這英氣女子不是好人,令自家兒子的情況進一步加重。
“我是誰并不重要。”英氣女子神色平靜的應了句,隨即格外認真且嚴肅的繼續講述道。
“你要想讓自已的兒子,后續重新變成人,不用繼續這樣披著狗皮,那就聽我的,更不要再多說什么了。”
“現在每多耽擱一秒鐘,往后你兒子要想脫下這身狗皮,都會更難一分。”
中年漢子明顯是猶豫了。
但站在旁邊的徐四娘,則是仔細打量英氣女子的幾眼,確定從其身上并沒有感受到什么陰煞惡意后,便是連忙示意道。
“趙老三,就讓這位姑娘試一試吧。”
“老婆子雖然法力道行不高,但有那冤家在,識人辨人的本事還不錯,能看出這位姑娘沒惡意。”
“況且,你這娃子都已經成這般模樣了,讓人稍微的試一試也無妨,多半是也不會更糟了。”
“但倘若真有用的話,往后多半還能好,你說是不是。”
徐四娘的這番話語,也是讓趙老三立刻領悟過來。
確實啊。
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比先前更糟了,連忙將抱在懷中的黑狗遞出,格外緊張的焦急道。
“姑...姑娘。”
“那就麻煩你,麻煩你救救我的兒子。”
“求您了,真的求您了,不要讓他這樣子一輩子,都怪我,真當是都怪我啊。”
英氣女子并未多說什么。
動作更是極快,已然手持著小巧鋒銳的剝皮刀,小心翼翼劃開了黑狗脊部的皮。
才剛劃開。
那黑狗便是劇痛的掙扎起來,可趙老三卻是死死的把黑狗抱住,更是壓抑著心中的難過,緩聲沙啞道。
“娃子,忍忍,咱們忍一下。”
“不管怎么樣,爸都看不得...你以這種模樣,過完往后的一輩子。”
“你才六歲啊,你這輩子才剛開始,絕對不能...不能就這樣變成牲畜的悲慘度過。”
似乎聽到了自家父親的念叨和安撫。
黑狗竟也不像先前那般掙扎,將腦袋埋到趙老三的懷中,雖然渾身因為痛苦而顫抖不停,身體更是緊繃,但始終沒有哀嚎和亂動。
將脊背狗皮劃開后。
英氣女子便看到了那殷紅色的人皮,將剝皮刀略微側面橫拉,將正在融合中的狗皮和人皮,一點點的撕扯拉開。
手中動作不停,眼里卻是格外凝重,緩聲講述道。
“這皮都快粘黏一起。”
“要是在遲個一時半會,估計就要出事了。”
“到時候兩種皮徹底融合一起,就像用膠水般的死死粘住,即便是想要分都沒辦法分開了。”
“要么以后披著狗皮活著,要么全身都是紅肉,只能一點點長皮。”
“不管哪一種,往后活著都是種痛苦。”
英氣女子的手法似乎很嫻熟。
那剝皮刀在其手里舞動,每一秒都能精準的分隔開一部分,以免兩種皮再繼續的粘黏起來。
一邊小心翼翼的分隔著皮,英氣女子帶著幾分自責的嘆息道。
“其實,該道歉的人,應當是我才對啊。”
“因為,將你家娃子變成這個模樣的人,有很大的概率...就是我那走進歧路的師兄。”
“并不是臺上的那個人,而是另一個不知潛藏何處的幕后之人。”
“原本是一位縫尸匠的他,不知為何...從前幾年開始,便被那未來佛蒙蔽,走到了歧路之中。”
“用著師父教他的縫尸手段,以此立了個罪孽極重的把戲門,專門做著傷天害理的造畜一事。”
“甚至還取了個無凈的法號,以此來宣揚這所謂的未來佛,早已將我們師父曾經的叮囑拋之腦后。”
“罪大惡極,萬般該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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