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回到宿舍,迅速收拾行李。
林嵐幫忙,將行李扔進后備箱。
“這破地方多待一秒都不爽,不沾這學術氣了!”林嵐砰地關上箱蓋,拉開車門鉆了進去。
發動車子,輪胎碾過砂石路,發出細碎的聲響。
車燈劃破濃稠的夜色,剛駛出營地大門——
一道清瘦身影陡然出現在光束中央。
林嵐猛踩剎車。
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短嘯。
裴景深站在刺目的光暈里,白襯衫被照得近乎透明。
他微瞇著眼,抬手擋了下光,身形卻紋絲不動,固執地攔在路中間。
“搞什么?”林嵐降下車窗,探出頭,“裴教授,碰瓷也不是這么個玩法!”
裴景深沒理她。
目光越過車窗,直直看向副駕的云晚。
“你不能就這么走。”他的聲音被夜風送進來,柔和了許多。
云晚抱臂靠在椅背上,沒說話。
“這個名額很珍貴。”他繼續道,語氣是慣有的平穩,但語速比平時快了些許,“你中途退出,我會很難向學術委員會解釋。”
“別人會質疑我遴選學員的標準,甚至我的判斷力。”
云晚:“所以說了半天,裴教授的面子比我的感受重要?”
裴景深喉結滾動了一下。
“剛才晚餐現場那種情況,”他斟酌著詞句,“很多學生在場,我必須維持基本的秩序,不能讓爭吵繼續升級。”
“讓你感到被誤解,是我的處理方式欠妥。”
林嵐歪過頭,壓低聲音對云晚說:“嘖,聽見沒?大教授低頭了!這可比流星雨還稀罕。”
她用手肘碰碰云晚,“給點面子?人家好歹是為你破例了的。”
云晚瞥了一眼窗外那道固執的身影。
夜色在他身后鋪開濃重背景,蟬鳴不知疲倦地鼓噪,大晚上的不知道還叫什么。
她沉默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