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隱忍也是有底線的。
她可以接受孫嫚針對自己,就當聽狗叫了。
但林嵐是為了幫自己才說話的,現在裴景深語里卻有責怪的意思,這個就忍不了。
她忽然極輕地笑了一聲。
那笑聲又短又促,帶著點兒荒唐的自嘲。
“裴教授,您搞錯了吧?”
“是她,”她目光瞥向孫嫚,語氣平淡卻鋒利,“從一開始就針對我,字字句句罵我‘阿貓阿狗’、‘污染環境’。”
“嵐姐看不過去,才替我說了兩句。”
“是她先撕破臉皮不要體面,現在反而要求我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來維持您這學術夏令營的‘體面’?”
她站起身,目光直直看向裴景深,毫不退縮。
“如果教授覺得,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影響了這里的體面。”
她將手里的紙巾輕輕扔在桌上。
“那我退出。”
說完,轉身就朝院外走去。
背影挺直,決絕得沒有一絲留戀。
林嵐狠狠瞪了裴景深和孫嫚一眼,抓起包快步追了上去。
“晚晚!等等我!退出好,我們連夜回家!這破地方不呆也罷!”
裴景深下意識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只來得及觸到她離去時帶起的一縷微風。
他看著她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鏡片后的眸光劇烈閃動了一下,喉結微滾。
那句挽留終究是卡在了喉嚨里,一個字也沒能說出來。
他也是要面子的人。
他邀請來的人現場要退出,他的面上也無光了。
院子里死寂一片。
只剩下孫嫚帶著得意卻又強裝委屈的抽噎聲,嗡嗡作響,煩人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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