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洲將一枚白玉棋子重重按在棋盤上,截斷所有辯解:“滾!”
長指捻起絲帕慢條斯理擦手,仿佛剛碰了什么臟東西。
“再敢拿這些破事煩我,我讓云小楠連‘跳梁小丑’的戲份都演不成。”
顧燁幾乎是同手同腳地退出茶室,背脊佝僂得像被暴雨打蔫的流浪狗。
顧云洲重新點上一根煙。
他慢悠悠拎起遙控器,打開墻上的巨幕電視。
《愛情的信號》直播畫面出現。
鏡頭正死死咬住角落:云晚陷在單人沙發,還在翻書。
似乎是有些困了,她輕輕探出素手,掩住小嘴,打了呵欠。
周予白歪在鄰近沙發,長腿囂張地橫亙過走道,抓了把瓜子漫不經心地嗑。
殼兒噼里啪啦往云晚腳邊的琉璃缽里丟,精準得宛如訓練過的馬戲團猴兒。
彈幕蝗蟲過境般淹了半邊屏幕:
周少這剝瓜子技術,祖上是御膳房切蔥花的吧?
菩薩看書他嗑瓜子?我竟品出一絲詭異的歲月靜好?
顧云洲嗤笑一聲。
遙控器冰涼的棱角抵住下頜。
“碾云小楠那樣的螞蟻有什么趣味?”
他對著虛空低語,像在點評一場提線木偶戲。
“讓周予白這樣的京圈大少稱臣,才是高級消遣。”
看著看著,又冷笑了一聲,“無聊。”
說著關了電視。
所謂高貴,不過是看他人在塵埃里蹦跶時,自己連鞋尖都沒沾灰。
吃完午飯,這一期的愛號就正式收官了。
云晚看書眼睛累了,回屋歇會。
周予白今早睡了懶覺,不困,就獨自在陽臺上品紅酒。
云小楠捏著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反復滑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