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顧云洲的私人茶室。
昂貴的沉香木茶臺上,紫砂壺嘴裊裊升起一縷白煙。
顧云洲斜倚在明式圈椅里,長腿交疊架在矮幾上,指尖捻著一枚溫潤的白玉棋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棋枰。
門被“哐”地推開。
顧燁帶著一身未散的燥氣闖進來,領帶扯得歪斜,額角還掛著細汗。
“小叔!”
他幾步沖到茶臺前,雙手撐在光潔的臺面上。
“又是云晚,她往那兒一坐,跟尊移動佛龕似的,收視‘噌’就上去了!”
“云小楠呢?精心打扮,鏡頭都快貼她臉上了,結果呢?收視洼地!觀眾全跑去舔菩薩的冷臉了!”
他越說越激動,“這還怎么玩?這節目干脆改名《小菩薩的個人秀》算了!”
顧云洲眼皮都沒抬。
他慢悠悠地端起那盞剛沏好的明前龍井,送到唇邊,輕輕吹了吹浮沫。
動作優雅得像在拍茶道宣傳片。
掀起眼皮,深邃眸子掃過顧燁那張因憋屈而微微漲紅的臉。
“現在知道急了?”
他放下茶盞,白玉棋子“嗒”一聲落在棋枰上,清脆悅耳。
目光帶著洞悉一切的嘲弄,直直刺向顧燁,“我早說過什么?”
“就云小楠那點道行,送她去節目里蹦跶”
“不過是給云晚那尊小菩薩活動活動手腳,順帶給全國觀眾增添點‘碾死螞蟻’的趣味。”
他攤了攤手,姿態閑適得令人牙癢。
“結果呢?全方位、無死角、三百六十度螺旋式碾壓!”
“從氣場到智商,從路人緣到收視率,連頭發絲兒都比不過!”
他嗤笑一聲,“昨晚要不是把那尊‘移動佛龕’請回來坐鎮,昨天那期收視率會跌穿節目開播以來的最低!”
顧燁被這一連串精準打擊砸得腦子嗡嗡響。
他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試圖反駁,卻一個字也憋不出來。
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精心打理的頭發都顯得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