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南郡主沒想到她能說出這番話來。
往日她是被打死都不敢分辨一句的主。
衡南郡主挑眉,盯著她眼睛,徑直問道:“恭喜蕪夫人,昨日大喜,兼得侯爺盛寵。這番話可是侯爺教你對付我說的?”
蕪夫人忙擺擺手,回道:“自然不是,侯爺只叮囑我,雖是平妻,但姐姐是郡主尊貴,凡事要以姐姐為先,切莫妄自得意,否則他定是不饒的。”
這番話也是葉邵陽早起出門前,猜測到衡南郡主定會心里氣不順,找她麻煩,教她說的。
衡南郡主聽她如此說,冷冷一笑,哼道:“那就是你那個下賤胚子,野丫頭教的?果然是欠規矩教訓,但愿她入嫁東宮收斂些,別把自己折進去還給侯府惹下麻煩,蕪夫人多勸著些吧。”
一聽不是侯爺教的,她便毫不留情,語刻薄歹毒。
蕪夫人臉上恐懼漸漸隱去,有了一抹不悅,但她依舊恭聲回道:“如此說來,當初不該將她丟到鄉下莊子,連個丫鬟也沒指給她,不管死活,及笄后更別提安排教習嬤嬤了。而今又安排她替嫁東宮這金貴之地,哪能當得起?還請姐姐多擔待,不然又能怎樣呢?”
這番話是她自己說的,憋在心里很久了,今日不管死活,暫且說個痛快。
她想大不了被擼了平妻身份,這樣她女兒也就不用替嫁了,讓郡主生的嫡女嫁去。
衡南郡主驚愕地半天沒回過神來了。
本來她叫她來,是想給她立威,誰料她不但一再還嘴反擊,還句句堵得她無話可說。
待她回過神來,沒差點氣炸了心肺,恨不得立刻命人見她拉出去杖斃。
但她終究是理智戰勝了沖動,強忍著心中憤怒,冷笑道:“蕪夫人不愧是平妻,說話都如此硬氣,我衡南甘拜下風。”
蕪夫人忙恭聲回道:“不敢。”
衡南郡主大腦快速地運轉著,忽然靈感一閃,嘆道:“正好我也累了,府里一應事務就勞煩姐姐多照應打理了。若有不懂得再問我,眼下就有一件要緊事,就交給蕪夫人了。”
蕪夫人知道她肯定沒安好心,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恐慌,淡定地問道:“什么事?”
女兒一再叮囑她,現在她是平妻,決不能在衡南郡主面前矮了氣勢,讓她以后騎脖子。
衡南郡主見她一反常態,心里用最惡毒的語咒罵著葉邵陽。
但面上卻不動聲色,她微微一笑,說道:“明兒午時整,皇上賜宮宴,侯爺缺一件能撐場面,卻又不會讓皇上視為奢侈的新衣服。姐姐針線活極好,就由你來為侯爺縫制吧,細節上多用心,再精致,皇上也不能說什么,畢竟是新晉平妻親手縫制,只會給你露臉的機會。”
一聽這話,蕪夫人不由暗暗松口氣,原來讓她做衣服,這個難不倒,是她的擅長。
只是時間太趕了,她有些擔心地問道:“一天的時間,怕縫制不完,可以找人幫忙嗎?”
“決不能,你親手縫制,才顯誠意,且能讓皇上稱贊,繼而同僚對侯爺羨慕。如此難得機會,還望蕪夫人珍惜啊。”衡南郡主語重心長地殷切叮囑著,一副掏心掏肺的模樣。
蕪夫人忙感激應道:“多謝姐姐抬愛,我今夜不睡,也要給侯爺趕制出來。”
“若是今夜侯爺再次宿在你院中,耽誤趕制,又當如何?”衡南郡主像是忽然想起這茬似的,糾結而又擔心地問道,一臉的坦然。
蕪夫人臉色一紅,隨即聲音決然地說道:“若是侯爺還來我院中,我定會請侯爺宿到姐姐房中,新衣縫制最是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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