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代號叫做斬神,這是我的證件!”
秦陽一邊說著話,一邊從兜里掏出自己的證件,在楊旭的面前晃了晃,便直接收了起來。
顯然秦陽知道金烏這個代號太過耀眼,而他也不愿暴露自己的本名,所以用了自己在無敵小隊內的那個新代號。
“斬神?這代號可真是霸氣啊!”
聽得這個代號的楊旭幾人滿臉崇拜之色,就單單是一個代號,就讓他們感覺一股霸氣撲面而來。
而以剛才對方表現出來的實力和手段,也確實可以當得起這個代號的霸氣。
楊旭懷疑這個年輕人是合境強者,但這只是合境強者才能做到的事情而已,更高的化境強者自然也能做到。
只不過楊旭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大夏鎮夜司內有這么一號人物,更不知道這是一個全新王牌小隊的關鍵人物。
鎮夜司成員無數,代號也是千奇百怪,楊旭他們自然不知道這位代號為斬神的強者是何方神圣。
但這并不妨礙他們對此人的敬畏,實力為尊這種事,在大夏鎮夜司自然也是適用的,更何況對方剛剛還救了他們一命。
至少對方那本黑色證件不會是假的,其上透發出來的氣息,跟他們自己的鎮夜司證件如出一轍。
所以他們完全不會再去懷疑對方鎮夜司成員的身份,既然對方不說更多的細節,他們肯定也不會去多問。
說不定這位大人物就是來昆城做一些重要任務的,更可能是剛好碰到了他們遇險,這才出手相助。
有些事情,能不多打聽就不要多打聽的好。
“齊掌夜使頒發的那個懸賞令,你們都看了嗎?”
秦陽沒有去理會昆城小隊諸人的復雜心思,突然之間問出一個問題,讓得小隊諸人再次齊齊一愣。
不過他們很快就反問過來,當下連連點頭,其中張平二人的眼中,還閃過一絲極度的火熱之色。
那個最近在大夏鎮夜司掀起了軒然大波的懸賞令,幾乎是各地鎮夜司小隊近一段時間以來最有料的談資。
十萬積分的獎勵啊,別說是他們個人了,就算是整個小隊,一輩子也未必能賺到這么多的積分。
沒有人可以對十萬積分視而不見,只是由于先前那些謊報軍情的家伙凄慘的下場,就算積分獎勵提升了十倍,也沒有太多人敢編造謊話。
一邊是十萬積分的巨額懸賞,另外一邊是掌夜使齊伯然的鐵面無私,再加上前車之鑒的震懾,這么多天過去,有用的消息幾乎沒有。
秦陽之所以問出這個問題,其實也清楚昆城小隊幾人并不知道趙母的下落。
他是想從一些蛛絲馬跡之中抽絲剝繭,分剝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畢竟這里已經是西南地域,而且一來就碰上了祝仝這一檔子事,要說這跟非人齋齋主沒有聯系,他是不會相信的。
常年待在西南地域,尤其是這滇西省會的昆城小隊,這么多年來總會碰到一些異事。
這些事在昆城小隊看來或許只是尋常不過的事情,但秦陽覺得說不定就能從這些事之中找到線索。
“嗯,看到了,只可惜我們并沒有那位黎紅霞女士的消息。”
楊旭在心頭感慨了一番后,便是點了點頭實話實說,而他心中也有了一些猜測。
看來這位跟齊掌夜使的關系應該不錯,這看似隨口的一問,昭示著對方前來這西南地域,很可能就是因為那個巨額懸賞令。
“那最近你們這片區域,有沒有發生什么特殊的事情?”
秦陽直接就問了出來,然后說道:“實不相瞞,我有確切的情報,懸賞令上的黎女士,應該就被關在你們西南一帶!”
“什么?!”
驟然聽到秦陽的后頭一句話,小隊諸人都驚得跳了起來,就連隊長楊旭都是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十萬積分的懸賞令誘惑實在是太大,他們私底下其實也議論過不少次。
郭春還不止一次開玩笑說,那個黎紅霞會不會就在自己的區域呢?
如果真的祖墳上冒青煙了,讓自己得到了黎紅霞的消息,再上報給齊掌夜使,成功將其救出來的話,豈不是就可以得到十萬積分了?
當然,眾人聽到這話也只是一笑了之罷了。
自己真要有這樣的好運氣,也不用半輩子都窩在這偏遠地區,當個普通隊員了。
“特殊的事情?”
楊旭倒是沒有激動太久,他想起秦陽所問的問題,沉吟片刻之后,便看了那邊祝仝的尸體一眼。
“回斬神大人,要說這段時間最特殊的事,應該就是這個祝仝了。”
楊旭選擇實話實說,實在是今天的事情,讓他們的心神很是大起大落。
生死一線之間,對他們造成的沖擊還是相當之大的。
“那你說說,這祝仝到底犯了什么事,你們又是怎么盯上他的?”
秦陽還真有些好奇,畢竟他并不知道前因。
而像祝仝這樣的融境初期強者,如果沒什么特殊情況的話,昆城小隊拿他應該沒有什么辦法。
而且祝仝還帶著一頭同為融境初期的變異獸,這樣的實力,又豈會真的害怕一個昆城小隊?
可看之前的情況,祝仝應該是一路被追擊到此,由此就能說明他肯定是故意為之。
看祝仝的樣子,先前應該是想代其身后那位主人,將昆城小隊收為屬下,從此在這昆城地域的行事,自然會更加方便。
而事情一旦談崩,對方就第一時間選擇殺人滅口,不得不說祝仝背后的那個主人,確實是一個心智極強的人物。
秦陽此刻之所以這樣問,是想知道祝仝到底是如何算計昆城小隊?
任何事都會有一個緣由,昆城小隊的人,也不全都是傻子吧?
“唉,此人實在是可惡,他暗中殺了我們的一個隊員阿琴,直到幾天后我們發現不對勁,找到阿琴的家里,這才知道出事了!”
楊旭的眼眸之中有著一抹悲痛,又有一絲憤怒,似乎恨不得再去那祝仝的尸體上踩上幾腳,這才能消得心頭之恨。
原來昆城小隊原本一共有五人,此刻四人都在這里,剩下的阿琴,卻永遠也不能跟他們并肩作戰了。
對于昆城小隊的成員,秦陽也是有過了解的,知道阿琴是昆城小隊唯一的女隊員,實力應該達到了裂境層次。
“當我們找到阿琴的時候,偶然間發現竟然有人暗中窺探,最終循著一絲蛛絲馬跡,追蹤到了朱仝的蹤跡,沒想到的被他算計,差點全軍覆沒!”
楊旭簡單說完了事情的經過,然后又感激地說道:“還好斬神大人及時出手相救,要不然就再沒有我們昆城小隊了。”
“小事而已,不必再說。”
秦陽擺了擺手,沉吟著問道:“在此之前,你們應該并不知道祝仝的存在吧,可他為什么要對你們小隊的其中一個成員動手呢?”
“這個……我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阿琴無意間撞到他正在做什么壞事吧?”
楊旭先是搖了搖頭,然后提出一個可能,只不過現在阿琴和祝仝都已經死于非命,有些事情恐怕也無法考證了。
“撞破了什么事?”
然而秦陽卻是眼前一亮,聽得他說道:“有沒有一種可能,阿琴是發現了什么線索,比如說懸賞令中黎女士的藏身之地,這才被殺人滅口的呢?”
看來秦陽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救出趙母,所以他不會錯過任何的一點點線索,這個時候下意識就朝著這個方向想去。
此一出楊旭幾人不由對視了一眼,心中更加肯定這位斬神大人就是因為懸賞令而來。
只是從阿琴和祝仝的事情上,直接就推斷此事跟懸賞令上的黎紅霞有關,這未免有些太過牽強了,而且也沒有實證。
但由于眼前這位斬神大人實力太強,氣場也十分強大,就算楊旭他們心中有什么想法,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出反駁,生怕惹惱了這位大人。
“沒事,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嘛。”
可讓楊旭他們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還沒有提出質疑,對方卻笑著說出一句名,讓得他們終于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顯然眼前這位斬神大人,并沒有太過執著此事就跟懸賞令有關,只是提出了一個假設而已。
只是這個假設想要求證的可能性已經十分渺茫了,畢竟阿琴和祝仝這兩個當事人已死,可以說是死無對證。
甚至那頭融境初期的毒蝎,都被這位斬神大人直接捏成了血肉碎片,你讓他到哪里去求證?
“楊隊長,能不能帶我去發現阿琴尸體的地方看看?”
秦陽做事毫不拖泥帶水,雖說是在詢問,但是他相信自己剛才露了那么一手之后,對方肯定是不會拒絕的。
“這有什么不能的,我看天也快亮了,斬神大人請跟我來吧!”
果然,楊旭沒有絲毫的猶豫,他先是抬起頭來看了看東方天際的魚肚白,然后便沖著副隊長郭春點了點頭。
顯然楊旭是要自己帶秦陽去某個地方,而這里的后續也需要收拾一下,免得天亮之后有人發現祝仝的尸體,憑空多出一些麻煩事來。
對此秦陽自然沒有異議,他一邊跟著楊旭朝某個方向走去,一邊開口問道:“楊隊長,你跟我說說阿琴的情況吧。”
“阿琴的偽裝身份是一個全職家庭主婦,上有公婆要奉養,下邊還有一個六歲的兒子,老公是昆城當地的木匠,靠手藝勉強能養活全家。”
對于自家隊員的情況,楊旭自然是知之甚深,簡單介紹了一下之后,秦陽暗暗點頭,似乎并沒有什么不妥之處。
鎮夜司的隊員們,每一個都有世俗的偽裝身份,各行各業都有,但家庭主婦倒是有些少見。
畢竟家庭主婦的話,有時候若是要出任務,找什么借口出門也是一個問題。
不過秦陽并不關心這些小事,他現在唯一關心的,就是祝仝或者說其身后的那個主人,為什么要將阿琴選為擊殺目標?
若說要以此為引,引出昆城小隊其他人的話,未免有些多此一舉。
阿琴只是一個裂境初期的變異者而已,在昆城小隊之中也是墊底的隊員,除了身為女人之外,本身并沒有什么出奇之處。
秦陽之所以要去阿琴被殺的地方看看,就是想要找尋一些蛛絲馬跡,看看能不能發現什么新的線索?
現在看來,祝仝身后的人物很可能就是非人齋齋主,秦陽覺得自己的運氣還算不錯,這才剛到西南就發現了線索。
很快二人就來到了昆城南部,而就算是在滇西省的省會城市,這個區域看起來卻跟市中心的繁華有些格格不入。
“前邊就是阿琴的夫家了,據他的家人所說,阿琴是突發疾病而死,但據我們探查,事實卻并沒有這么簡單,因為阿琴的脖子被人扭斷了。”
楊旭指了指前邊的一處民房,只是這個時候還有些早,民房大門緊閉,內里的人應該還沒有起床。
聽得楊旭的這個說法,秦陽更有興趣了,在他目光注視之下,楊旭已經是在大踏步上前,敲響了民房的大門。
“誰啊?”
沒想到才剛敲第一聲,房內就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想來應該是老人睡眠淺,很早就已經起床了。
“張老伯,我是民政的小楊啊,我代表政府再來看看二老,麻煩你開一下門好嗎?”
看起來楊旭已經輕車熟路了,也不知道他的這個身份是不是編造的,而下一刻民房的大門已經被人從內里一把拉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哪怕是大清早,臉色看起來也有些憔悴,明顯是昨晚沒有睡好。
不過秦陽也能理解,自家兒媳婦突然離世,誰的心情又能好得了呢?
“小楊啊,阿琴的后事不是都已經辦完了嗎?你又來干什么?”
張老漢似乎顯得有些不耐煩,這幾天他吃不好睡不好,總覺得兒媳婦死了之后,家里的一大攤子事都沒有人張羅了。
這阿琴活著的時候,他們夫婦二人這里看不順眼那里看不順眼。
現在阿琴沒了,他們才知道要是沒有這個勤快的兒媳婦,家里恐怕就不是這副模樣了。
眼前這個自稱小楊的民政人員,當時在阿琴下葬之前來過一次,代表政府送上了一筆禮金,倒也并沒有讓張老漢夫妻厭惡。
只是現在阿琴都已經下葬多天了,按理說民政人員沒必要再來慰問。
畢竟阿琴只是一個家庭主婦,他們張家也不是什么大門大戶。
“是這樣的張老伯,咱們民政最近對六十歲以上的貧困老人發放了一筆補助,我現在是帶人來看看你們家能不能拿到這個補助名額的。”
楊旭做這些事算是得心應手,很快便編了一個理由,讓得秦陽微微點頭。
果然,在楊旭這話說出來之后,剛剛還有一臉不耐煩的張老漢瞬間就變得熱情起來,似乎臉上的憔悴都一掃而空了。
“能的,能的,咱們家怎么能沒有這個資格呢?”
張老漢突然變得有些激動,聽得他說道:“小楊你看啊,我跟老伴明年就六十五了,現在還死了兒媳婦,應該比其他人更有資格拿這個補助吧?”
這個時候的張老漢,似乎生怕那筆補助飛了似的,抓著楊旭的手就舍不得放下來,讓得后邊的秦陽都嘆為觀止。
由此也可以看得出來,阿琴在這個家里的地位應該并不高,這張老漢對錢的重視,肯定要在兒媳婦之上。
楊旭也很好地抓住了張老漢的這個心理,試問全家就靠兒子做工維持的這一家,又怎么可能拒絕政府的補助金呢?
“張老伯,您先別激動,雖然我知道你家里的情況,但到底有沒有這個資格,還得等我們考察過了才能定!”
楊旭可不是只想跟對方在這大門口掰扯,聽得他說道:“這樣,張老伯,你先讓我們進去轉轉,也就走個形式和過場,真要沒什么問題的話,我今天就把你們家給報上去。”
眼看時機已經成熟,楊旭順理成章地提出這個考察的說法,他相信在這種誘惑之下,嗜錢如命的張老漢肯定不會拒絕。
“那就快進來看吧!”
果然不出楊旭所料,這個時候的張老漢,顯得比他還要更加迫不及待,拉著他的手就往屋里拽。
后邊的秦陽臉現微笑地跟上,張老漢也沒有懷疑過他的身份,只將他當成小楊的小跟班或者說小助理。
“老婆子,家里來客人了,趕緊下幾碗面!”
拉著楊旭走進院子的張老漢高呼一聲,讓得剛剛走出主屋大門還一臉茫然的老伴有些疑惑,卻還是第一時間去廚房忙碌了起來。
顯然為了得到那筆補助金,張老漢覺得一頓早飯幾碗面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將這個小楊給侍候好了。
“那個……你先去各處轉一轉,記得要做好記錄,我陪張老伯聊聊天!”
楊旭轉過頭來,先是不動聲色地看了某處一眼,然后才開口出聲。
聽他的口氣,確實像是在吩咐自己的助理去工作一般。
“好的!”
秦陽點了點頭,當先就朝著楊旭暗示的方向走去,他知道那里應該就是發現阿琴尸體的地方。
“張老伯,張大哥沒在家嗎?”
走出幾步之后,秦陽便聽到后邊的楊旭問了一個問題,然后那張老漢就苦笑著搖了搖頭。
“阿琴走了,阿衡心情不好,這段時間幾乎是沒日沒夜地做工,已經三天沒有回過家了。”
后邊傳來張老漢郁悶的聲音,聽得出阿琴的死,對于其子張衡的打擊還是相當之大的。
對此秦陽也能理解,如果是什么也不知道,只將阿琴當成自己妻子,或者說兒子母親的話,讓他接受這個事實,恐怕是需要時間的。
“你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