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王怒聲傳出,但秦陽的話倒是讓她打消了先前的那些念頭,心想給這個口沒遮攔的家伙一點苦頭吃吃,也不是什么壞事。
又或者說秦陽話糙理不糙,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南越王要是再優柔寡斷的話,說不定兩人一個都活不了。
現在的情況,南越王已經自顧不暇。
秦陽又只是一個玄境中期的古武者,就算他們二人合力,恐怕也不是那股恐怖雷霆之力的對手。
“哼!”
就在這個時候,南越王忽然聽到身后傳出一道悶哼之聲,然后她微微側頭,眼角余光赫然是發現秦陽的嘴角邊上溢出一絲殷紅的血跡。
“讓你小子自不量力,這下看你如何收場?”
南越王沒好氣地罵了一句,但她身上的水流力量卻是在頃刻之間變得磅礴了幾分,試圖將那些襲向秦陽的雷霆之力全部拉回來。
只可惜這個時候的她已經有些力不從心,最多也就是延緩一下雷霆之力轟向秦陽的時間而已,根本就改變不了最終的結果。
“看來只能放棄了!”
無奈之下的南越王,只能做出這個憋屈的決定,這或許也是唯一能保全自己和秦陽的一條路。
以南越王的手段,付出一些代價,再拼著重傷,徹底斬斷跟那件東西之間的聯系,還是能勉強辦到的。
只是到了那個時候,破碎的奇石會瞬間合攏,而身受重傷的南越王,短時間內恐怕再沒有機會染指那件至寶了。
這讓南越王有些不甘心,可為了自己的性命,尤其是秦陽的性命著想,她都知道自己只能這樣做。
而且時間還不能耽擱太久,那件至寶上的雷霆之力仿佛無窮無盡,再耽擱下去,說不定連這最后的機會都不會再有。
“嗯?”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南越王忽然發現秦陽的那只手掌之上,爆發出一股極強的吸力,正在強烈吸引雷霆之力。
南越王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心想自己拼盡全力想要阻止那些雷霆之力去攻擊你,你倒好,竟然主動牽引起雷霆之力來了。
這他喵的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是吧?
難道你不知道自己剛才已經吐血了嗎?
連第一道雷霆之力都承受不了,更何況是源源不斷的雷霆之力?
“別慌,還沒到放棄的時候!”
就在南越王要直接發飆的時候,她的耳中忽然聽到了秦陽的聲音,就仿佛近在咫尺,讓她下意識生出一抹異樣的感覺。
說實話,剛才的南越王只是關心則亂,這個時候聽到秦陽平靜的聲音,再想著這家伙以前的所作所為時,她忽然放下了一些心來。
因為他突然想到,既然當初在武陵山大裂谷深上,面對孔文仲張道丘一眾人聯合發難之時,秦陽也依舊面不改色。
今日的局勢,總不會比當初還要惡劣吧?
在這樣的情況下,秦陽選擇主動出手相助,還如此胸有成竹,那就肯定是有把握的。
尤其是在秦陽話音落下之后,南越王突然發現自己承受的雷霆之力,都變得小了許多,讓得她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正是因為秦陽主動牽引了大量的雷霆之力,南越王這邊需要承受的雷霆肆虐自然就小了許多,再也不是剛才那種即將不受控制的局面了。
尤其是下一刻,南越王忽然心有所感,感覺到一股微弱但極其精純的力量,從秦陽掌心打入自己體內的時候,更是心頭一動。
南越王感應得很清楚,那正是屬于秦陽的雷霆之力,而且跟之前她借助的那一道雷霆之力有所不同。
這道雷霆之力不僅更加磅礴,而且更為精純,一看就是秦陽有意為之。
這意味著什么,南越王頃刻之間就想明白了。
顯然這個時候的秦陽,不僅在幫助南越王吸收更多雷霆之力,而且還祭出一道雷霆之力,幫助她更加輕松地收服那件至寶。
“這家伙……”
轉著這些念頭的南越王,心頭無疑極為感慨,都不知道用什么詞匯來形容此刻秦陽的所作所為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秦陽這一刻的所作所為,是在冒生命危險,稍有不慎,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而且這還是秦陽原本可以不冒的風險,但他還是沒有太多猶豫就上前了,這讓南越王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又分心?”
也不知道秦陽是怎么感應出來的,在這個時候開口提醒了一句,讓得南越王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又有一絲羞愧。
可她又清楚地知道秦陽說得沒錯,此刻確實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還是先做完更重要的事情再說吧。
嘩啦!
南越王心念動間,一道水流之力從她的五指之間席卷而出,而這一次的水流之力,跟先前已經有了明顯的不同。
因為在南越王的水流之力上,已是繚繞了一道道雷霆電光,就跟她先前破解萬雷法陣的時候大同小異。
但只有南越王和秦陽才知道,此刻水流上的雷霆之力,比先前磅礴了一倍不止,畢竟這是秦陽更加精純的雷霆之力。
滋滋滋……
當繚繞著雷霆之力的水流,從南越王手上襲出,繼而附著在那件至寶上時,南越王忽然心有所感,嘴角不由微微翹了翹。
“果然還得對癥下藥!”
這是南越王下意識的想法,同時也讓她明白,秦陽為什么會冒著生命危險上來相助自己了。
她可以肯定的是,這要是換了其他任何一個人,哪怕是玄境大圓滿甚至虛境初中期的強者,恐怕都幫不上什么大忙,還會把自己拖下水。
正是因為秦陽身上蘊含著極為精純的雷霆之力,還能將這種雷霆之力借給南越王,這才導致了這一刻的結果。
秦陽的修為是差了點,但這雷霆之力卻是南越王生平僅見。
她甚至有一種感覺,秦陽也就修為差了些,但單單比這雷霆之力精純程度的話,那位天道府的創派祖師,都未必比得上。
不管怎么說,南越王握著的這件至寶,也不過是一件死物而已。
就算其上加持了天道府創派祖師的雷霆之力,還因為某些原因,在上千年的時間吸收了天地靈氣轉化為雷霆之力,如今也已是后繼乏力。
一來先前萬雷法陣被破之時,就已經消耗了這件至寶一部分雷霆之力。
再者至寶中的雷霆之力,短時間是不可能得到太多補充的,必須得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轉化。
再加上那塊奇石其實也是件寶物,如今卻是被南越王打碎,有些功效也就不復存在了。
此消彼長之下,南越王剛才失望的心情一掃而空,心想這次可能真要因為秦陽的出手,而讓自己收獲這件至寶了。
南越王的力量,再加上雷霆之力的同宗同源,讓得一切都變得按部就班起來。
“成了!”
再過了約莫十多分鐘,當某一個刻來臨的時候,就算是以南越王的心性,也不由興奮地歡呼了一聲。
與此同時,南越王和秦陽身上的雷霆電光,也瞬間消失不見,只不過秦陽的臉色顯得有一點點蒼白。
顯然剛才在雷霆之力的肆虐之下,秦陽也絕不好受,他終究只是一個玄境中期的古武者而已。
但好在最后的結果還是相當不錯的,大部的雷霆肆虐,都被南越王承受了,剩下的這些雷霆之力,并不能讓秦陽身受重傷。
秦陽的右手手掌,也已經離開了南越王的后背,而他的目光,則是第一時間轉到了南越王的右手之上。
“這是?”
下一刻秦陽就瞪大了眼睛,因為他赫然是看到,南越王的右手之上,同樣握著一柄并不太起眼的桃木劍。
這柄桃木劍之上,已經沒有半點雷霆之力,看起來卻比張道丘手上那把更加古意盎然,似乎正在散發著一種特殊的氣息。
“難道這才是真正的天道雷法劍嗎?”
原本心中就有所懷疑的秦陽,這個時候看到南越王手上的那柄桃木劍時,瞬間就恍然大悟了。
或許也只有真正的天道雷法劍,才能讓南越王主動提出要收點利息。
以這位的眼光,普通的東西又怎么能看得上眼?
而且若不是真正的天道雷法劍,又怎么可能差點讓南越王都陰溝里翻船,還需要秦陽出手相助才能化險為夷呢?
從剛才南越王的表現,秦陽就能猜到這柄天道雷法劍一定非同小可,多半是天道府那位創派祖師曾經用過的武器。
在當初的那個年代,不知道有多少妖魔鬼怪,還有兇神惡徒,死在這柄真正的天道雷法劍之下。
“這……”
拋開秦陽這早就心中有所猜測的人之外,在場其他人,尤其是天道府府主張道丘,那蒼白的臉色瞬間就漲得一片通紅。
他握著手中桃木劍的右手手臂,都有著一陣劇烈地顫抖。
直到片刻之后,他才發現并不是自己控制不住身體,而是有一些其他的原因。
那赫然是張道丘手中的這柄桃木劍,也就是他一直認為的天道雷法劍,竟然不受控制地晃動了起來。
一股無形的氣息,也讓張道丘感應得很清楚,那就是手中的桃木劍,仿佛遇到了同宗同源,卻更加強大的存在。
就好像一些蛇蟲之屬,遇到蛟龍之時的反應。
那是從血脈深處傳出來的絕對壓制,根本就不是靠意志力就能控制的。
到了這個時候,張道丘就算再后知后覺,也終于猜到了一些真相。
“那才是真正的天道雷法劍!”
當這一個念頭從張道丘腦海之中冒出來的時候,他的眼眸之中不由涌現出一抹極致的火熱,或者說貪婪。
他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在繼位之時,從上一代府主手中接過來的這柄桃木劍,竟然只是真正天道雷法劍的一柄子劍而已。
甚至張道丘都不知道這樣的子劍到底有幾把?
那些子劍可能在歷史長河之中被損壞,又可能散落到了大夏甚至其他國家,總之張道丘只知道自己手中這一柄。
可無論有多少子劍,母劍卻只有一柄,就是此刻被南越王握在手中的那柄古樸桃木劍,其威力恐怕比子劍強橫了十倍不止。
“如果我能得到那柄劍的話……”
張道丘一想就想得有些多了,這個時候他甚至是忽略了自己身上的傷勢,更忽略了場中的局勢。
他只知道真正的天道雷法劍已經現世,就是藏在萬雷法陣的陣心奇石之上。
自己這么多年來都沒有絲毫發現,還真是一個可笑的天道府府主啊。
他貪婪地想著,若是自己能得到天道雷法劍,再靠著其內的雷霆之力,說不定都能在一個短時間內踏出那半步,成為一名真正的虛境強者。
“看你的樣子,很想要?”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就在張道丘做著某些美夢的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傳進耳中,讓得他身形一顫。
待得他循聲看去,赫然是看到那位手持桃木劍的前輩正盯著自己,那剛才那句話,自然是由此人所發了。
直到這個時候,張道丘才重新意識到了眼前的局勢,讓他頃刻間打消那些不切實際念頭的同時,已是驚出一身冷汗。
“想要的話,那就自己過來拿吧!”
南越王的聲音再次傳出,口氣之中蘊含著一抹玩味和戲謔,讓得諸多天道府長老們,都是幽怨地盯著自家府主。
清慧他們自然也是心頭火熱,卻沒有張道丘表現得這么明顯,因為他們沒有失去理智,也清楚現場的局勢。
又或者說他們知道就算是拿回了真正的天道雷法劍,肯定也沒有自己的份,所以操那個心干嘛?
今天發生的事,將天道府所有人的心氣全部打落谷底。
同時也讓他們認命,不該自己的東西,想太多恐怕只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更何況天道雷法劍是那位前輩憑一己之力找出來的,最多只是借助了一些秦陽的雷霆之力,跟他們天道府的人又有什么關系了?
真正的天道雷法劍本就在天道府總部之內,是他們自己沒有發現,又怪得了誰?
南越王的口氣之中,蘊含著一抹毫不掩飾的威脅,而且還輕輕揮了揮手中的桃木劍,空氣之中似乎繚繞了一絲絲隱晦的雷霆電光。
“不,不敢!”
感應著自己手中的木劍顫抖得更加厲害后,張道丘再也不敢露出一絲一毫的貪婪之色,低下腦袋搖了搖頭。
“不敢就好,否則……”
南越王臉色依舊清冷,聽得她冷哼一聲,然后心念動間,手中木劍的劍尖便朝著上方挑了挑。
唰!
與此同時,張道丘突然感覺到手臂大震,然后他手中握著的那柄桃木劍,便不受控制地脫手,繼而騰空而起。
張道丘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要知道他雖然身受得傷,卻依舊是一尊半步虛境的強者,對天道雷法劍的掌控還是有一些的。
沒想到對方僅僅只是一個動作,就讓他再也握不住手中木劍,雖說是出其不意,但這種手段也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不過下一刻張道丘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果然自己手中的天道雷法劍只是一柄子劍,現在母劍已經現世,它的一舉一動,自然是要遵照母劍的意志行事了。
嚴格說起來,張道丘只是雷法子劍的其中一個主人,相比起母劍來,他這個主人的掌控力肯定要弱得多。
這讓張道丘又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有著真正天道雷法劍在手的南越王,就算自己也突破到虛境中期,恐怕也遠遠不是對方的對手。
這是一種另類的天生血脈壓制,兩者戰斗之時,首先就弱了一半的氣勢,那這場架還怎么打?
可張道丘心頭真的很不甘啊,他嚴重懷疑那是天道府創派祖師親手用過的天道雷法劍,原本應該是屬于天道府的東西。
如今祖師的至寶現世,卻要被一個外人據為己有,這要是傳出去,恐怕天道府都得成為整個古武界最大的笑柄。
尤其是一想到這柄真正的天道雷法劍,一直都隱藏在天道府的總部,隱藏在那塊奇石之中,張道丘的心頭就忍不住要滴血。
可他又能怎么樣呢?
對方不僅是虛境中期強者,更是手持雷法母劍。
打是肯定打不過的,甚至連半點這樣的心思都不能顯露出來,否則可能就是身死道消的結局。
這一刻天道府總部顯得有些安靜,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到了南越王手上那柄桃木劍之上,心情極度復雜。
而這個時候的南越王,卻沒有那么多的想法,見得她右臂連揮,緊接著神奇的一幕再次發生了。
唰唰唰……
只見之前被她弄碎,卻并沒有四散飛出落地的奇石碎片,竟然無風自動,重新組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塊完整的奇石。
甚至奇石之上連一絲一毫的裂紋痕跡都沒有,就仿佛從來沒有破碎過似的,讓人嘆為觀止。
看到這一幕,秦陽心頭忽然一動,心想這重新合好如初的陣心奇石,還能維持天道府的護宗大陣萬雷法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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