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相生相克,對付這種堅硬的深海玄冰,用火攻無疑是對癥下藥,秦陽頃刻之間就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
只是看到他掌心上那朵金色火焰的時候,“二娘”臉上的冷笑依舊濃郁,似乎半點也不擔心。
這讓一直在觀察著“二娘”臉色變化的秦陽心頭一沉,他還想從對方的臉色之上,猜測出自己的本命之火到底能不能收到效果呢。
不過雖然看到了二娘自信的臉色,秦陽還是沒有直接收回本命之火,而是心念一動,淡金色的火焰就瞬間包裹了整個晶棺。
看來秦陽對自己的本命之火還是有些自信的,這可是萬火之王,是眾神會和日月盟那些頂尖天才都恐懼無比的絕世火焰。
反正自秦陽擁有本命之火以來,還從來沒有遇到過燒不掉的東西,直到今天遇到的那具干尸。
只是秦陽明顯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自身修為的問題。
如果秦陽是一尊化境甚至是無雙境高手,那他本命之火的強度自然也會跟著水漲船高,能焚燒的東西肯定會更多。
但是顯然,這南極深海玄冰的強度,已經遠遠超出了秦陽現階段本命之火的極限。
所以在全面催發本命之火,包裹住晶棺的第一時間,秦陽就知道自己這一次要做無用功了。
因為那無往而不利的淡金色火焰,連晶棺的一點點皮毛都沒有燒化,就像是用普通的火焰去燒一枚金剛石一樣,完全沒有收到效果。
“火焰倒是不錯,可惜沒什么用!”
不遠處還傳來了南越王的冷嘲熱諷,事實上她剛才心中不無擔心,直到結果出來之后,她才重新恢復了濃濃的自信。
轟咔!
就在這個時候,在秦陽一抬手之間,一道銀色雷霆從天而,精準地轟在了那具晶棺之上!
滋滋滋……
一時之間,晶棺上雷霆電光繚繞,看起來竟然充斥著一種另類的玄奇之感,就仿佛給晶棺套上了一層電光外套。
只可惜雷霆之力的肆虐,再一次讓秦陽失望了。
待得雷霆電光肆虐殆盡,重新顯露出晶棺的形貌之時,無論是晶棺的外部,還是晶棺內部的女尸,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小子,別再白費力氣了,沒用的!”
南越王的聲音繼續傳來,聽得她說道:“就讓我們在這里等上三天,等本王的肉身徹底融合了所有的血脈之力,一切就能結束了!”
可能是南越王覺得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人能再破壞自己的計劃,所以她不用再保守一些秘密,說出這一番話來。
三千年的等待,不就為了這么一刻嗎?
三千年都等過來了,南越王也不介意再多等三天,而事實上要徹底融合那些駁雜的血脈,確實需要一些時間。
如果所有人的血脈都像二娘血脈那般特殊,又蘊含著一絲南越王的血脈氣息,那最多只需要一天就能成功融合了。
不過現在南越王還沒有徹底復活,更不能自主煉化出那些血脈中的雜質,所以一切都只能隨著時間的推移按部就班。
三天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對于已經等了三千年之久的南越王來說,不過是一個眨眼的工夫而已。
可是對于江滬李罡,還有那些普通的變異者來說,或許就是度日如年了。
因為誰都能猜到,如果南越王真的肉身復活成功,那等待著自己的恐怕就是身死道消。
為了保守住這個秘密,不被當今世界的強者發現,南越王是一定會殺人滅口的。
而且他們都有一種感覺,重新復活的南越王,在場有一個算一個,哪怕是那天賦絕佳,擁有各種強橫力量的十八,也不會是她的對手。
到了這個時候,秦陽也有些束手無策,這晶棺打不碎錘不爛,他又如何去破壞晶棺之中南越王的尸身呢?
看起來他們所有人都只能眼睜睜在這里等上三天,卻什么也做不了,難道真要等南越王肉身復活之后大殺四方嗎?
“咦?”
就在秦陽心情極為惡劣的時候,他忽然眼神一凜,然后橫跨幾步,來到了晶棺的其中一端。
這里正是先前南越王靈魂控制著二娘手掌按住晶棺的地方。
秦陽凝目看去,一條細細的血線正在緩緩變短,看來那應該是最后一絲屬于外人的血脈之力,正在緩緩進入南越王的尸身。
這或許是外間唯一能通向南越王尸身的一條“路”了,要不然如果徹底跟外間隔絕的話,又該如何輸送外間的血脈之力呢?
只可惜這條通道極其細小,幾乎就像是頭發絲一般粗細。
如此之小的通道,灌入血液這樣的液體自然沒有什么問題,但秦陽想要通過這條道通道去破壞尸體,明顯是不可能辦得到的。
“事到如今,恐怕只能試試那一招了!”
秦陽盯著那條正在變短的血線看了半晌,其腦海之中忽然浮現出當初在葡州莊園地底,遇到那個眾神會血王的一幕。
那無疑是秦陽遭遇的最大危機,差一點就將性命送在了葡州。
可是在最后關頭,復活的血王卻是選擇放了秦陽一馬,連帶著齊伯然和駱棉他們也保住了一條性命。
后來秦陽在復盤之后,終于得出了一個結論。
那就是在血王復活之前的戰斗之中,受了傷的他,不小心將血液掉落在了血棺之上。
最終那些屬于秦陽的血脈之力,全都浸入了血棺之內,繼而被血王吞噬。
所以秦陽有所猜測,一向狂暴的血王,之所以在最后關頭生出惻隱之心,恐怕就是因為吞噬了他的一部分血液。
直到現在,秦陽都沒有完全搞懂自己血脈之力的特殊之處。
他的這一身血脈,可以百毒不侵,可以幫普通人百分百成為一名變異者,還有諸多神奇而詭異的功效。
尤其是那可以讓人變成自己血奴的手段,曾經不止一次幫助秦陽事半功倍地解決一些麻煩事。
就拿非人齋臥底這件事來說吧,要不是秦陽將云舟、孔稷和魏堯這三大護法都收為血奴的話,他恐怕早就已經暴露了。
只是秦陽也清楚,自己的血脈之力,如果施展在比自己修為更高的強者身上,收到的效果幾乎會微乎其身。
尤其是高出一個大境界的敵人,若是對方極力反抗的話,就算是他的精血,最多也只是影響一下敵人的心境而已,就像當初的血王一樣。
要說徹底控制血王,秦陽現在是想都不敢想,那未免太過天方夜譚了。
或許等將來秦陽突破變異五境,達到無雙境層次,甚至是達到血王的境界,才有可能做到那些事情。
但這無疑給秦陽提供了一個思路,畢竟他現在已經無法阻止晶棺之中南越王肉身的復活了。
秦陽又感應不到晶棺中的南越王到底是什么修為,又或者說在復活之前,就算他的精神念力能透過晶棺,恐怕也感應不出來什么。
這可是三千年前的人,秦陽心想此人的實力,恐怕還要遠在血王之上,哪怕不能恢復到巔峰狀態,也不是現在的自己能抗衡得了的。
一旦南越王在三天之后復活,那在場有一個算一個,都不可能是其對手,到時候局面可就不再在秦陽的掌控之中了。
想來“二娘”肯定也是這樣想的,既然你奈何不了自己,也奈何不了那深海玄冰的晶棺,那就只能被動等待。
但秦陽從來都不是一個將命運寄托在別人手上的人,哪怕是沒有機會,他也會努創造機會,來改變自己的命運。
為今之計,恐怕那已經是唯一的一條路了,如果不試上一試的話,秦陽是肯定會后悔的。
心中這些念頭轉過之后,秦陽的右手手掌,已經是按在了棺蓋上那個血液通道的入口之上。
一滴殷紅的血珠從秦陽的掌心之上浮現而出,繼而進入通道入口,緩緩朝著下方流淌而去。
為了保險起見,這個時候秦陽祭出的可不是普通血液,而是屬于他的一滴精血,其內蘊含的能量自然更加強大。
“嘖嘖,這小子是病急亂投醫了嗎?”
不遠處的南越王,自然能看到秦陽的動作,她的臉上再次浮現出一抹冷笑,口中的不屑之聲,也充斥著濃濃的嘲諷。
晶棺中的女尸,原本就需要大量的血脈之力,現在你小子竟然主動將自己的血液打入血液通道,這不是資敵的行為嗎?
南越王顯然并不知道秦陽血脈之力的特殊,她覺得這小子是被晶棺的堅硬弄得極其煩躁,已經有點不管不顧了。
可你這個凡人的血脈,就算打入再多,又能對南越王產生什么影響呢?
事實上秦陽自己也沒有太大的把握,他這一身血脈固然特殊,卻受限于他本身的實力,收到的效果完全不能預料。
但秦陽心想,就算到時候不能讓這重新復活的南越王對自己聽計從,只要在對方想要殺自己的時候有所影響就行了。
就像當初的血王一樣,剛開始的時候對所有人都喊打喊殺,巴不得將除了眾神會的人全部殺光。
可是在真正要殺秦陽的時候,屬于秦陽的血脈之力終究還是起了很大的作用,讓得他根本下不了決心,最終只能郁郁而走。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血王體內屬于秦陽的血脈會漸漸發展壯大,影響著他對秦陽的態度。
秦陽雖然自那以后就沒有再見過血王,但那絲屬于血脈之間的聯系,還是讓他時常能感應到血王某些心態上的變化。
所以秦陽可以肯定,如果自己再遇到血王的話,對方對自己的殺意絕對不會像當初在葡州那么濃郁。
雙方之間也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有可能的話,秦陽都想要將血王收為自己的血奴,成為自己又一尊強力的打手了。
只是他知道這種事情急不得,自己在現在這樣的層次,如果強行想將血王收為血奴,說不定會適得其反。
像那樣的強者,肯定有屬于自己的尊嚴,若是不能徹底控制,最終的結果,很可能就是秦陽期待的反方向。
眼前的這具女尸,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跟血王的情況大同小異。
現在的女尸無知無識,只能憑借本能吞噬更多的血氣,來加快她復活的速度。
在不知道秦陽血脈之力極為特殊的情況下,想必南越王對任何血脈之力都是來者不拒吧?
這就給了秦陽一個機會,當他看到自己打入通知道的血珠,已經化為一條血線,而且很快就追到了先前的血線之后,心頭不由多了一絲期待。
接下來的一兩個小時,秦陽親眼目睹了自己的那滴精血,被晶棺中的女尸吞噬殆盡,終于讓他放開了按在晶棺蓋上的手掌。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似乎已經告一段落。
但松開手來的秦陽,卻并沒有如南越王所說一樣被動等待,而是開始打量起這座大殿的內部來。
既然現在的局勢,暫時還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而且聽南越王的說法,這個局面還要持續三天,那他就不可能真的什么也不做等上三天。
秦陽不斷在四周的殿壁之上敲敲打打,有時候還祭出撼山槍敲響上方的位置,顯然是在尋找有沒有打開大殿之門的機關。
這整座大殿明顯是由特殊材質澆鑄而成,殿門也是極其寬厚,實非人力所能破壞,除非是有大當量的烈性炸藥。
可秦陽的心思是極其細密的,他想著如果南越王肉身真的復活,總不可能復活之后一直待在這地底深處吧?
所以說南越王肯定是要出去的,他多半也不會是暴力破壞大殿之門,那這墓殿之內,多半就有開啟殿門的機關。
只可惜哪怕是在這墓殿內部,四周的墻壁之上也有著一層隔絕精神念力的涂層,讓秦陽不能靠著精神念力尋找開啟機關。
因此秦陽只能自己上手,利用敲打殿壁發出的聲音,感受著相互之間的不同。
“小子,你是想要找到打開大門的機關嗎?”
看著秦陽在四周忙碌了將近一整天的時間,卻依舊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之后,南越王的聲音才再一次響起。
想來南越王之所以沒有提前說,就是想要看看這個小子在尋找無果之后的表情。
但她沒有想到的這小子的毅力竟然如此之強,現在差不多已經將整個大殿找了一圈之后,好像又要從頭開始找起,她終于有些忍不住了。
“你管我?”
秦陽的心情確實有些煩躁,因此頭也不回地頂了一句,讓得“二娘”滿臉怒容,但終究還是強忍了下去。
“別怪本王沒有提醒你,照你這樣找下去,就算找上十年也不可能找得到!”
南越王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太過癮,她便抬起手來,朝著那具晶棺指了指。
“實話告訴你吧,開啟殿門的機關,就在玄冰晶棺之內,本王的肉身要是不能復活,那就誰也不可能活著離開!”
聽到南越王口中的這一番話,活著的眾人都從剛才的一絲期待,重新回到了絕望之中。
他們對秦陽無疑多了很多的信心,心想要是在南越王肉身復活之前,找到開啟大門的機關,那倒是可以提前逃命了。
畢竟之前在大殿外間的時候,秦陽曾經幫助李罡破解過玉石大門,由此可以見得此人在機關一道上,應該有不俗的造詣。
沒想到這座大殿內部開啟大門的機關,竟然是在玄冰晶棺之內,這就讓他們徹底絕望了。
你想要打開大門,就得等南越王徹底復活,而這位要是復活,還能讓他們輕易打開大門逃出生天嗎?
這明顯就是一個無解的矛盾命題,同時也說明了南越王設計自己這座地宮大殿的巧妙。
所有進入這里的人,都會被困在這里,而只有南越王復活,才能打開大門,那樣他自己也就能出去了。
就連秦陽也終于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畢竟他已經仔仔細細找了一整圈,由不得他不信南越王的話。
而且這才最符合客觀邏輯,也就是說在南越王肉身復活之前,無論他有多大的本事,也是不可能打得開殿門的。
既然注定了是做無用功,那秦陽也就不再白費力氣了,而是一不發地徑直走到了莊橫他們的身旁。
唰!
緊接著秦陽在腰間一抹,他手上就多了一個藥瓶,然后將之遞到了江滬的面前。
“先服藥養好傷勢吧,接下來恐怕還得有一場大戰!”
秦陽就在江滬旁邊坐了下來,他的口氣有些惆悵,其目光不斷在二娘和晶棺中那具女尸身上打量來去。
江滬倒也沒有跟秦陽客氣,倒出丹藥就將藥瓶遞給了莊橫,后者同樣倒出一枚丹藥吞了下去。
“也給他一枚吧!”
見得莊橫詢問的目光看過來,秦陽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而其口中的他,指的自然就是傷勢最重的李罡了。
原本秦陽對李罡的觀感就不錯,而且這還是一尊斗境大圓滿的戰力,接下來要是大戰的話,倒也可以幫上更多的忙。
“不用,我已經吃過療傷丹藥了!”
然而聽到這話的李罡卻是微微搖了搖頭,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江滬和莊橫不由對視了一眼。
從各自的眼中,他們都看到了一抹異樣。
心想這個李罡,絕對不會知道從秦陽口袋里拿出來的東西,到底有多珍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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