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挪了挪腳步。
碎掉的臺燈玻璃渣,容易扎腳。
剛剛給人家定了個謀逆罪。
現在又定了一個倒賣軍火。
他作為一個懂法律的,軍事法庭的大法官,憲兵總隊的司令,這兩條罪名,隨便單拎出來一個,那都夠得上槍斃的。
邰先生真狠。
他壓根就沒有想讓葉安然活著。
陳沂南依舊低著頭。
陳助理不在。
只能先頂著“雷”,開導開導邰先生,“邰先生。”
“今日來看,東北野戰軍的確今非昔比。”
“如今鬼子屯兵滬城,與我軍大戰在即,若我們與葉安然關系鬧僵,他真有可能對外宣布四省自治。”
“若真如此,山城有可能會失去民心。”
“一旦成讖,我們得不償失。”
…
邰先生:……
他額頭間的皺紋擰成了波浪。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從孫部長那里借的貸款,別說利息,本金他都沒還過。
現在。
拿著防務部買的裝備,轉給防務部的部隊,他竟然還從里面要錢!!
他葉安然是掉進錢眼里了。
…
邰先生覺得是時候離開滬城了。
他怕在滬城多待一天,少活十年。
最可怕的不是鬼子。
是葉安然!
他猶豫幾秒之后看向陳沂南,“那你的意思是?”
陳沂南連忙道:“全憑特派員定奪。”
“卑職只是說一下內心的想法。”
“也許,是卑職多慮了。”
陳沂南覺得背后直冒涼風。
他覺得陳助理那個工作是真的不好干。
陳沂南恐怕邰先生覺得這里面的事情,和他有關系。
沒拿過葉安然的一分錢。
吃東北野戰軍一個饅頭,陳沂南都覺得心中有些隱隱不安。
說這么多只是希望能夠引起特派員的重視。
陳沂南好怕他給自己定性一個葉安然的黨羽。
…
邰先生猶豫片刻。
身為一個有些頭腦的專員,他倒并非分不出個好壞。
沉思數秒之后,邰先生沉聲道:“既如此,給孔淵打電話,讓他帶錢飛來滬城。”
“是。”
陳沂南走到電話前。
準備撥電話的時候,邰先生道:“讓他另派他人送來就好了。”
陳沂南微微一怔。
他不解道:“邰先生,為什么不讓孔行長親自來呢?”
“唉!”
邰先生重重的嘆了口氣。
“他和葉安然有不共戴天之仇。”
“啊?”陳沂南倒抽一口冷氣,“還有這么一段歷史?”
“呵!”邰先生冷喝,“葉安然從老孔那里貸的款,一分沒還。”
“第54師師長孔維佳,老孔的至親,在戰場上被葉安然以通敵的罪名執行死刑了。”
“就別讓老孔來受這個窩囊氣了。”
“也別告訴他,這錢是給誰的。”
…
陳沂南連忙點頭回應道:“是。”
他隨即撥通了話務局的電話,并要求轉山城。
邰先生靠著椅背。
總有一天。
新賬舊賬,會和他一塊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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