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條訂購了兩個月，被送錯人，被賣掉的項鏈，此時此刻出現在自己面前，顧禾內心波瀾不驚。

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什么也沒有說地將盒子重新蓋上，就拉開椅子坐下來。

此時此景，一旁的傭人都不敢貿然地上菜，齊刷刷地扭頭看向謝凜淵。

謝凜淵的臉色從一開始的期待，隨著顧禾的行為，漸漸變得陰沉，到最后臉色黑得仿佛可以滴出墨水。

他臉色微冷地看著顧禾，完全不明白為什么她會如此平靜。

明明是她最喜歡的項鏈，為什么看到了不像其他女孩一樣興奮，激動，感謝自己？

餐廳內陷入一片死寂。

顧禾見沒人上菜，喊了一聲，“上菜。”

傭人不敢動，低著頭偷偷瞄著謝凜淵。

謝凜淵薄唇緊抿，眉宇間浮現陰鷙，示意傭人可以上菜。

有了謝凜淵的默許，大家這才敢行動，將早餐端上來。

今天做的都是顧禾最喜歡的中式早餐，黑豆豆漿搭配筍干包子，還有千絲饅頭和燙青菜。

“夫人，這是昨天先生特意叮囑我們做的。”傭人十分懂事地上前說著，還介紹了筍干來源地，黑豬肉的產地，甚至連燙青菜的醬油都是她最喜歡的牌子。

顧禾面無表情地吃著飯，仿佛沒有聽到傭人說的話一樣。

傭人瞬間尷尬的笑笑，往后不知所措地看向謝凜淵。

“你不喜歡王媽和林沁玥，我已經和媽說了，她們兩以后不會出現在家里。”謝凜淵開口。

可即便這樣子，顧禾臉上依舊沒有表情，一手拿著勺子喝著豆漿，一手刷著手機。

謝凜淵深吁一口氣，放下勺子，眼底有些煩躁地看著她，“顧禾，我在和你說話，你難道沒聽到嗎？”

“不是早就該這樣子嗎？”她視線從手機上轉移到謝凜淵身上，語氣疑惑地說道：“我和你結婚三年，你媽派來的人踩在我頭上三年，新來的下人更是當面欺負我，你知道現在才看到，才有所作為。”

“我難道應該要感動落淚？要跪下來謝謝你？”顧禾眉梢微微一挑，也沒了胃口，放下勺子，覺得好笑，“你問問你的兄弟們，他們的妻子有被下人欺負成這樣嗎？”

王媽和林沁玥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她不相信謝凜淵沒有看到，不過就是礙于是他媽派來的人，加上不愛自己，所以一次又一次地縱容著。

若不是這次出了事，自己還會繼續被欺負的。

顧禾嘆了聲，站起來道：“謝凜淵以前的種種都是因為你的縱容，是你害的。”

她伸手打開項鏈盒子，將那條項鏈拿起來，“還有，別拿送給別人，被別人賣掉的二手貨送給我，我顧禾不是那么廉價的人。”

說罷，顧禾將項鏈丟到旁邊的垃圾桶里面，拿起手機拍了張照片發朋友圈，配文——拿二手東西送人，真惡心。

謝凜淵會把項鏈拿回來，會讓阿姨做自己最喜歡的飯菜，這一點確實是讓自己感覺到非常意外。

可這兩件事里面，她絲毫沒有感覺到謝凜淵的一點點用心和真心，反而從里到外地透著一股“你要感謝我，為了這些事，我費了很大力，快點說謝謝”的強烈感。

她坐上車，在這逼仄的車內才感覺到一絲絲的放松，抬手捏了捏眉心，發動車子去公司。

自己從來不是什么物質的人，哪怕當初謝凜淵用第一桶金給自己買的兩百塊的水鉆手鏈，他親手下廚做的水蒸蛋，自己都喜歡的不行，可如今一切都變了。

他不是發自內心地去做這些事，也不是為了彌補，只不過是巴掌過后的甜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