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耗一百萬水澤精華,或可蘊養作陰陽五行盤。
“???”
梁渠瞪大眼,反復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什么玩意。
一個豌豆大的小東西就要他一百萬精華?
一條靈魚才不過消耗一萬精華,昔日自己吞吃的融合長氣才多少?
再者,陰陽五行盤,有什么用?
他望向龍炳麟和龍娥英:“陰陽五行種,陰陽五行盤,聽過沒有?”
“這是陰陽五行種!?”龍延瑞驚呼。
梁渠一愣:“你知道?”
“不知道。”龍延瑞撓撓頭,“只是聽名字好像挺厲害。”
“……”
梁渠看向更靠譜的兩位龍人。
龍炳麟搖搖頭:“陰陽、五行,冠有此等名頭的物件確有不少,許多人喜歡如此編名,可聯系蜃氣和此種子形貌,便未曾聽說。”
“不妨去問問蜃龍前輩?”龍娥英提議。
梁渠看向小蜃龍。
小蜃龍搖搖頭:“沒有白霧儲備了,再進要十天后。”
“那就十天后再進。”東西不會跑,一百萬精華給不出,橫豎滿足不了好奇心,梁渠不算著急,“你們繼續往東前進,我回一趟瀚臺。”
“長老放心。”
寒冰泉繼續往東。
島嶼冰層之下,延伸出諸多掛鉤,掛鉤上纏繞繩索,圓頭一族拖拽繩索,“人”形散開,不急不緩地拉動浮島,奔涌向前。
過了今日這個高度差較大的峽谷口,江面逐漸平緩開闊,又入中原繁華地,各家商船往來,不知會驚掉多少人的下巴!
跳入水中,梁渠把陰陽五行種收入乾坤袋,鉆入渦流水道。
忙活小半年,總算是做好安排,步入正軌。
……
藍湖水沖刷鵝卵石。
草甸之上。
懷空和獺獺開承擔招待重任,獺獺開熟練顛鍋,加入開水燉煮羊肉,過濾干凈渣滓,調好口味,將透明魚肉下入鍋中。
銅甑里,乳白色的湯咕嘟咕嘟沸著,騰浮出白色魚片。
“霍,真香,這水耗子居然有這等本事,難怪一直興義伯身邊跟著。”胡立信大口撈肉。
水耗子?
獺獺開耳朵一動。
嘩啦。
草甸旁的湖泊內,梁渠縱身跳出,打斷了獺獺開往鍋里撒爆辣辣椒的舉動。
“凌大人!”
“梁大人!”凌旋從地上站起,“好生羨慕梁大人這等來去自如的本領。”
“各有機緣吧,若不是如此方便,我亦想在江淮的一畝三分地繼續生活。”梁渠低掃一眼,沒有看到簡中義,略有遺憾,倒是多出三個陌生人,“這幾位是……”
一個褐膚的勁裝美女,像母豹子一樣有肌肉美感,狼煙上境;一個尋常老兵油子的緹騎,瞧著不像有大本事人,狼煙初境;最后一個大雪山鄉民打扮的壯漢,平平無奇,狼煙中境。
這些當然是表象。
梁渠不覺得朝廷會挑選一些無能之輩出來,單看三人斂氣水平便十分優秀。
三人俱目光炯炯的打量著梁渠。
此前搬運寒冰泉,江上有薄霧,島嶼又廣袤,未曾看清。
近距離目睹,比想象的更加朝氣蓬勃!
一想到大順有此等人杰,何愁大事不成!
待粉碎大雪山的陰謀詭計,彼時才算真正一飛沖天,一片坦途!
“介紹一下,金牌緹騎索玉琴,我的半個徒弟,得了一二分本領,今后便專門負責你我聯絡,免得事先不知情,壞了彼此計劃。
且我們有專門的后勤,兩匹一品龍血馬,聯絡極為快速,梁大人需要什么,不必拘謹,全可以同她說,朝廷會盡可能的滿足。”
“好。”
“銀牌緹騎,胡立信,梁大人有事找他跑腿便是,白家內部的腐敗,有很大一部分是他查出來的,否則白族長計劃也不會順利。
哲丹,翻譯,亦是銀牌緹騎,土生土長的瀚臺人,對大雪山的風俗了解,肯定比梁大人的三個下屬強,且雪山域數十種方,大半皆會。”
彼此了解。
梁渠盤膝坐下,同眾人一塊撈肉。
“凌大人主動邀請,想必是決定好帶我一塊處理暗樁了?”
“沒錯。”凌旋頷首,“只是在此之前,我還有一問想了解。”
“如何消解溺業?”
“興義伯果真聰明人。”
梁渠手指懷空:“這位了解么?”
“懸空寺佛子。”凌旋雙手合十。
“懸空寺的無住涅盤知道么?懷空攥了里頭的藥師佛。”
“失敬失敬。”凌旋堂堂臻象,對懷空躬身一禮,同時立即反應過來,眸光閃爍,“興義伯也攥了佛?且此佛能消解溺業?”
緹騎探案,緝拿,自然博聞廣識,對這天下前五的護山大陣,五大真統之一的懸空寺恐怖底蘊,攥佛有所了解。
“興義伯未曾攥佛。”懷空開口。
“未曾攥佛?”凌旋愕然。
“興義伯入了無住涅盤,自請得一尊第九佛,名斗戰勝,從此,無住涅盤內,本命佛自八變九。”
“?”
懷空看一眼梁渠,見他未阻止:“此斗戰勝又可勾連根本佛,大日如來,大日如來之法,可克制一切儀軌,如冰雪消融。”
“???”
攥佛的同時,可以請佛么?
本命佛不是只能有一個么?
是自己消息了解不夠還是以前的記載有錯誤……
索玉琴、哲丹、胡立信三人根本聽不懂,但看凌旋臉色,似乎是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凌旋沉默良久,接受消化事實,更新自己的“數據庫”之后,腦海中靈光連閃。
溺業是儀軌,他們早有懷疑,如今經過大日如來之手,徹底確認。
白辰風和白辰鴻朗的死因也浮出水面,真相大白。
白家引以為傲的xz將軍根本用不了!
難怪……
不,一點不難怪。
梁渠一個二境大宗師能一口氣打敗一個三境、一個二境,本身也已經很離譜。
“蓋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興義伯正為此間豪杰。”
凌旋長舒一氣,沒有刨根問底,將話題拉回,
“大雪山意欲血祭藍湖,污染淮江,攥取旱魃小位果,故而陛下派我們來挫敗其中陰謀,拔出種種手段,又讓簡中義將功折罪,梁大人可知,他緣何能定位暗樁。”
“也是同溺業相關吧?”梁渠早有猜測,“他晉升臻象,食用的天地長氣是為災氣。
此災氣本身同溺業有幾分類似,皆可籠統視作讓人倒霉,大雪山布下的暗樁,大抵利用相同手段,他可以感應到?”
“正是如此!簡中義不僅可以感知,更可以偽裝,將我們拆卸后的暗樁,偽裝作未曾有異樣,其他雪山僧侶用災氣感知,便無法覺出異樣,讓我們繼續拆解。
此前風馬旗陣、瑪尼石迷宮、冰塔林祭壇等數處暗樁,盡皆如此處理,僅從這點上,簡中義的效果幾乎無法替代。”
“可以再找一位。”
“此話不假,然食用長氣,必為臻象,災氣為上等長氣,大雪山中食用者亦不算多,且要如何讓他甘心做事?脫離大雪山,反幫中原?”
簡中義也不一定老實啊。
梁渠摸索下巴,心里知曉這話沒必要說。
再不老實,肯定也比稀里糊涂的外人好,何況簡中義是“自首”,梁渠不能用自己的視角去套別人的視角,甚至他自己都沒法肯定簡中義的心思。
會《眼識法》之后,從沒體會到這位知府敵意。
《耳識法》也沒當場聽到簡中義的口供。
拆炸彈簡單,拆完不被人發現,梁渠當下也沒有什么好辦法。
“朝廷收集災氣,重新培養一位呢?”
大順疆域廣闊,天災人禍不少,理論上可以等待收集。
“事發至今有三年,朝廷有沒有如此作為,便不是我等可以知曉的,但目前肯定沒有。”
梁渠了然。
“凌大人今日來尋我,是尋到新的暗樁了吧?”
雪山暗樁到底什么個狀況,仍需眼見為實。
這旱魃小位果,他也想要!
“兩個。”
凌旋從懷中抽出牛皮紙,鋪開一張藍湖地圖,點向其中兩個紅圈,“一個在藍湖西域,伏藏石窟,另一個是我們最近打算處理的,一頭二境大妖。
前者較難,大雪山似乎布置了不止一重計劃,仍在立樁階段,設下了高僧舍利,差一個引子。后者已經布置完成,此前我們正棘手如何將其宰殺,水下大妖,易敗難殺,未曾想梁大人會登門。”
“二境大妖,事不宜遲,現在就去。”
“梁大人不用準備?”
“準備什么?不是二境大妖么?”
“也是……”
凌旋默默卷起牛皮地圖。
兩日一晃。
天空瓦藍。
寶船劈波。
“來了!”
簡中義和梁渠同時瞇眼。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