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個月,陳堅強終于有了明確的職務:省刑偵總隊二處副處長。
二處是對外的稱呼。實際工作是提前介入。這是個專用名稱。社會上有各種各樣的人,有些人的角色,不黑不白。簡稱線人。
他們就是管這些人的。通過這些人,了解各種動態,線索。
陳堅強過來上班后,我就向他提了一個要求——把舒展調到江左哪個派出所開車。
陳堅強問道:“為什么要調到派出所呢?”
我說:“你也當過派出所所長,他調過來給哪個領導開車,就永遠只是一個司機。
他到派出所,雖然是司機,實質上等于一個干警。
而且他是當偵察兵出身的,身上有武功,跟著干警出警,他也可以幫著干事,他多快樂啊。
他給哪個局機關領導開車,僅是一個司機而已。而且永遠是個司機,到派出所,說不定立個什么功,還可以轉為干部。”
陳堅強說:“你想得長遠,而且城區的派出所也實惠得多。”
到了這年6月,立穩腳跟的陳堅強,就通過關系把舒展調到東區小園路派出所。
原來跟著我的人,就這樣螞蟻搬家,一個個調入了江左。
有一天晚上,雨晴對我說:
“開始我不同意你過來,因為你在四水如魚得水——上有領導關心,下有一班朋友。辦事路路通。現在看來,你的思路是對的。你在領導身邊,可以幫助朋友們啊。”
我說:“是吧。當時不僅是你,很多朋友都反對。當然,如果僅僅是調到政研室,我也不會來。調到顏書記身邊,我一定要過來。
到了這邊,我算是開闊了眼界,增長了見識,積累了人脈。
以前,那么多省領導,我認識嗎?
不認識。
那么多廳長,我去求見,他會見我嗎?
不會見。
所以打牌就一定要做莊家,不然,就是給莊家提包。”
雨晴嗔我一眼:“啊喲,郝大處長,翹尾巴了啊。”
我說:“心得體會跟老婆都不說,那跟誰去說?”
這年七月,我岳父正式退休。兩個老人加一個保姆帶兩個小孩。三個人圍著孩子轉。家里的事,就更加不用我操心了。
只是陳堅強催了我幾次,他說:
“農歷七月,你就36歲了。中國人有種說法,36歲是個關卡。所以,我們一起到熊瞎子那兒去算個命吧。信不信由你,但熊瞎子厲害,我在那兒算過一次,前面發生的事基本準確。”
我說:“好啊。”
答應下來,我還有一關要過。就是打聽我準確的出生日期。
這個,只能去問師父。
直接問嗎?
師父好像不愿意挑明這層關系,他只是讓我朦朧地明白就行。
最終,我還是放棄了去問個明白的想法。
如果我是我爹娘親生的,他們知道了,不會被氣死?
如果我不是他們親生,他們覺得白養了我。帶不親,養不親。人生再多的付出也沒有用。
我謝絕了陳堅強的邀請,笑道:
“以前好奇心重,現在漸漸消褪了啊。算命是門玄學,我相信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信者有,不信者無。算了,不去拜訪了。”
我在筆記本上寫下四個字:我心即命。
如果一定要解釋,就是我心懷善良,我就善良,心放在工作上,工作就會干好,我心中有親人,他們就是我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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