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他是我的領導,但是,他也是我的親人啊。
我站起來,說:“好。我送你回去。”
九月的晚上,天熱,天上掛著一輪月。
我和凌老師出門,下樓,兩人往機關家屬樓走去。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叮囑自己:一定要大膽說,說足,說透。
到了蕭書記家。
蕭書記見我和凌老師一同進去,愣了一下。
我說:“阿姨喝多了。”
蕭書記忙站起來,問道:“她怎么喝多了?”
凌老師說:“為你的事喝多了嘛,什么事都瞞著我,你以為你上神仙啊,什么事都能擺平啊。”
我說:“阿姨,你先漱漱口,休息一下,我向姨父匯報幾句。”
蕭書記倒是很關心,問道:“要叫醫生來吧?身上好大的酒氣。”
我說:“我陪他打了一針,醫生說沒事。”
蕭書記目光一暗,說道:“喝酒,喝什么酒,天會塌下來嗎?”
凌老師沒做聲了,去了衛生間。
我說:“姨父,阿姨沒問題,你放心,我們到書房,我有幾個事向您匯報一下。”
他問:“真的沒事?你們在哪兒喝酒?”
我說:“真的沒事。您放一萬個心。”
蕭書記才走向書房。
我為他倒了一杯茶,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
這時,凌老師進來了,說道:
“我是喝了酒,但我沒有醉。為了你那個親戚的事,我跟曉東說了自己的苦惱。他跟我說了很多。我覺得他說得對。
我要他跟你來說說,都是一家人,你也聽幾句真話。”
蕭書記望了我一眼,說道:“曉東,你說。”
于是,我第一次以親人的身份,也是第一次這么放得開,向蕭書記說了自己的內心話。
一開始,他還有點似聽非聽。
慢慢,他開始聽得進去了。
后來,他主動發了一支煙給我。
再后來,他又發了一支煙給我。
這時,我的電話響了起來。
我停下來,接了憶蘭的電話,說道:“別時時打電話,我在姨媽家。”
她說:“那要姨媽接電話,家里有小孩,你天天不按時回來。”
我把電話遞給凌老師。
大概憶蘭在電話抱怨我經常不在家。
凌老師斥責道:“你要他天天在家干什么?陪你啊?”
“啪”的一下,她把電話掛了。
我接著說:“姨父,我想按這個來,個人認為比較好。同時也是孟市長,張文杰,我三個人的意見。因為今晚我們聚在一起吃飯。”
蕭書記望著我,好久才點了點頭。
他問:“你現在還可以吧?”
我說:“譚書記到了我們單位考察了一次,我發了,自己認為他是比較滿意的,但是花局長對我不滿意。”
他點點頭。說道:“花這個人不可靠,以前對我相當好,現在,也就是有人告狀之后,不來找我了。”
凌老師說:“有幾個人真正關心你啊?你的親戚都出賣你,我看就是老孟,曉東,張文杰這幾個人才是對你真好。
你坐在臺上就可以幫他們。為了你那蠢得做豬叫的親戚,去操一些閑心,一點用也沒有。”
凌老師這幾句話,等于及時助攻,講得非常好。
蕭書記點點頭,說:“辛苦了,你穩一點,那個姓花的,我也是到現在才明白,他與那個姓曹的是同穿一條褲子。”
我立即說:“知人知面難知心。您清楚就行。”
蕭書記說:“好,你去休息。”
從蕭家出來,走到林蔭道上,我才做了幾次深呼吸,似乎要把悶在心里的那股氣全置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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