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上前檢查,那枚啞火的煤氣罐,突然發出“嘭”的一聲悶響,晃晃悠悠的從炮管里滾了出來。
所有人:“……”
遠處的尸群,被這邊的動靜吸引,開始加速沖來。
“臥槽!”張偉怪叫一聲,“快跑!”
所有人連滾帶爬的向后撤退。
就在尸群即將淹沒那枚煤氣罐時,它頂部的閥門處,突然爆開一團刺眼的火光。
轟!!!
這一次,是真正的驚天動地。
恐怖的沖擊波,裹挾著無數高速飛行的鋼珠和破片,瞬間席卷了整個十字路口。
沖在最前面的幾十頭感染體,被當場炸成了漫天飛舞的碎塊。
爆炸的威力,遠超所有人的想象。
雖然出了點小意外,但效果好得出奇。
在清理了殘余的感染體后,被解救出來的幸存者們,看著自已那片金黃的稻田,流著淚,沖了進去,開始了末日后的第一次搶收。
練兵在繼續,但秦征知道,這還不夠。
在主力部隊出動前,他需要一雙最銳利的眼睛,替他看清那個盤踞在水電站的敵人,究竟是什么成色。
知已知彼,百戰不殆。
他把李健叫到了辦公室。
秦征指著地圖上的雙河水電站,“在總攻發起之前,我必須知道那里的一草一木。”
“只看不打,活著把情報帶回來。”
“明白。”
李健沒有多問,轉身離去。
半天后。
十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在駐地門口集結。
他們是整個第一團最精銳的斥候,每一個人的手上,都沾過不止一頭感染體的血。
為首的,正是從雙河鎮帶回第一手情報的老兵,王雷。
周毅,那個免疫者,也赫然在列。
他們裝備了指揮部目前能拿出的最好的裝備。
人手一支改裝過的81式,掛著刺刀。
每個人都背著特制的燃燒瓶。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隊伍里一個沉默寡的士兵,他背上,是一支帶著高倍瞄準鏡的88式狙擊步槍。
這是整個安合縣,唯一的一支狙擊槍。
“鷹眼小隊,報告集結完畢!”王雷跑到李健面前,敬禮。
李健回禮,拍了拍他的肩膀。
“活著回來。”
“是!”
沒有動員,沒有口號。
鷹眼小隊登上一輛經過深度改裝的卡車,引擎發出一聲低吼,消失在夜色中。
憑借著周毅那遠超常人的感知和對地形的熟悉,小隊有驚無險的繞過了幾股在公路上游蕩的尸群。
最終,卡車停在了一處密林中。
小隊成功抵達了水電站東南方的一處高地。
這里林木茂密,是絕佳的觀察點。
當王雷舉起望遠鏡,看向山下的水電站時,饒是他見慣了生死,呼吸也不由得一滯。
太壯觀了。
那是一座典型的蘇式風格建筑。
高聳的灰色大壩,如同一道人造的懸崖,將奔涌的河流攔腰斬斷。
大壩下方,是巨大的廠房,墻體上還殘留著“自力更生,艱苦奮斗”的紅色標語。
整座水電站,像一頭蟄伏在山谷中的鋼鐵巨獸,沉默而威嚴。
一種工業時代獨有的、磅礴的力量感,撲面而來。
“媽的……真壯觀。”
一個士兵忍不住喃喃自語。
但美好的幻想,很快被冰冷的現實擊碎。
王雷將鏡頭下移。
水電站前方,那片原本應該是廣場和停車場的開闊地帶,以及寬闊的大壩頂部,盤踞著密密麻麻的黑點。
數以百計的感染體,像一群盡忠職守的衛兵,漫無目地的游蕩著,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幾乎無法逾越的防線。
“狙擊手就位。”王雷的聲音壓得很低。
一名士兵悄無聲息的爬到他身邊,架起了那支88式狙擊步槍。
透過高倍鏡,視野被瞬間拉近。
“隊長,你看大壩下面。”
王雷接過狙擊槍,將眼睛湊到瞄準鏡前。
他看到了。
在大壩泄洪口下方的亂石灘上,散落著十幾具被啃噬得面目全非的尸骸。
有體型巨大的野豬,有家畜,甚至……還有幾具明顯屬于人類的殘骸。
它們就像垃圾一樣,被隨意丟棄在那里。
王雷的心,猛的沉了下去。
這證明,那頭智慧型感染體,不僅占據了這里,還在主動的“狩獵”,儲備食物。
它已經有了最原始的領地意識和戰略思維。
“把看到的一切,都畫下來。”
王雷放下狙擊槍,從背包里拿出一份從縣檔案館里找到的水電站原始結構圖。
他看著那座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邊的堡壘,眼神變得無比凝重。
一場惡戰,無可避免。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