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車輛,立刻掉頭,準備撤出醫院!”
對講機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以為自已聽錯了。
“鳴笛!用你們吃奶的力氣給我按喇叭!”
“把這群雜碎,給我引出去!”
十幾輛卡車在狹小的廣場上粗暴的完成了掉頭。
下一秒。
“嘀!嘀嘀!”
高亢、刺耳的鳴笛聲匯成一股巨大的聲浪,席卷整個醫院。
效果立竿見影。
那些正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的感染體,瞬間調轉方向,朝著聲源最響亮的車隊發起了沖鋒。
“走!”
李健對著駕駛員怒吼。
車隊開始緩緩后退,一邊鳴笛,一邊用點射清理掉沖得最快的感染體,始終與尸潮保持著一個微妙的距離。
它們像一個技術精湛的牧人,將這群恐怖的羊群,從醫院門口一點點引了出來。
“張遠!王浩!”
“到!”
兩個最熟悉路況的老司機立刻回應。
“你們兩個,帶著車上的兄弟,往前面的岔路口走。繼續鳴笛,把他們往遠處帶,兜圈子。”
“記住!安全第一!等把它們帶出足夠遠的距離,立刻關閉喇叭,然后找機會返回大院!能不能做到?!”
張遠和王浩愣了一秒,隨即明白了這套戰術的核心。
聲東擊西!
“保證完成任務!”
“好!其他人,跟我來!”
在經過一個十字路口時,龐大的車隊瞬間分裂。
李健的主力部隊猛然轉向,鉆進一條僻靜的小路,關閉了車輛,瞬間與黑暗融為一體。
而張遠和王浩的兩輛誘餌卡車,則繼續鳴著長笛,將那龐大的尸潮,引向了城市的另一端。
五分鐘后。
確認尸潮主力已被引開,李健的對講機里傳來了他冰冷的聲音。
“殺回去!”
引擎再次轟鳴,車隊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沿著另一條路,再次扎進縣醫院。
這一次,門診大樓前只剩下零零散散的感染體。
“下車!清空它們!”
車還沒停穩,李健第一個跳下車,手中的95式步槍噴吐出精準的火舌。
士兵們迅速清空了廣場。
李健一腳踹開被撞得搖搖欲墜的雜物,帶著人沖進了門診大樓。
戰士們魚貫而入,手電的光柱在黑暗的大廳里來回掃動。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消毒水味。
地上,到處是散落的病歷、傾倒的輸液架和干涸的血跡。
“上面!”
李健抬頭,聽到三樓傳來一陣微弱的撞擊聲。
他帶著人沖上樓梯。
三樓的整個樓道,被輸液架、候診長椅、辦公桌死死堵住,形成了一個簡陋的防御工事。
“里面的人聽著!我們是應急指揮部派來的救援隊!”
李健大喊。
堵塞物后面,死一般的寂靜。
幾秒后,一個虛弱的聲音才顫抖著傳來。
“口令!”
“人民之盾!”
這是秦征在成立指揮部時,為所有武裝力量定下的內部口令。
嘩啦。
堵塞物被猛的推開一個缺口。
一個穿著迷彩服,但滿臉硝煙與血污的年輕士兵探出頭來,當他看到李健和他身后全副武裝的戰士時,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里,瞬間涌出了淚水。
“李……李副指揮!”
他哽咽著,幾乎要癱軟在地。
李健一把扶住他,帶著人沖了進去。
狹窄的空間里面,擠滿了人。
十幾名幸存的士兵,背靠著候診椅和柜子組成的工事,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而在他們身后,是二十多個穿著白大褂或護士服的醫護人員,他們蜷縮在角落里,一個個臉色煞白,眼神空洞,像一群受驚的鵪鶉。
當他們看到李健這支援軍時,壓抑了許久的恐懼與絕望,瞬間化為劫后余生的哭泣聲。
“得救了……我們得救了……”
累脫力的排長掙扎著站起來,對著李健敬了一個無力的軍禮,聲音沙啞。
“報告副指揮。醫院警戒排,應到三十人,實到十四人。”
“好樣的。”
他走過去,拍了拍那他的肩膀。
來不及慶祝,也來不及安慰。
李健環視一周,聲音冷酷而高效。
“所有人!還能動的,都動起來!”
“戰斗人員,三人一組!立刻搜索這棟樓!確認是否還有幸存者!”
“醫生,護士!我不管你們用什么方法,帶上所有能帶的藥品、設備,尤其是抗生素、消炎藥和手術包!越多越好!”
“我們只有十分鐘!”
“十分鐘后,我們撤離!”
時間,是此刻最寶貴的資源。
然而,他話音剛落。
一個戴著眼鏡、看起來像是某個科室主任的中年醫生,忽然沖了過來,一把抓住李健的胳膊,臉色煞白。
“不能上去!千萬不能去樓上!”
“特別是……特別是五樓!”
醫生像是想起了什么極度恐怖的事情,渾身都在發抖。
“那里……那里有個病人……他跟外面的那些東西,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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