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推辭也有點不通人情。我故作謙虛:“那就當開個玩笑,我玩笑之,你姑且聽之。”
該出手時就出手,我也想露一手。不是露給丁總看,是露給常南溪看。
丁總說道:“姑且聽之的‘且’,問一問我下個月晉升正高職稱的事情。”
常南溪問:“為什么選這個字?”
丁總一臉無所謂:“我也沒把它當成回事,沒去找評委和領導,本來就是聽之任之,一聽山紅先生說‘姑且聽之’,就忍不住選了。”
我呵呵一笑:“完全沒問題。”
他一聽,臉色認真地問道:“真的?”
我不再回答,只用那種蒙娜麗莎般的神秘微笑望著他。
這是師父告訴我的真經:對別人的詢問,你說過一次就不必再回答,這叫保持權威性。
咱不是街頭賣小菜的,要反復向人游說。
這笑起了作用,他渾身不舒服似的,這里撓撓,那里抓抓,好像做了一件錯事似的——在這么一位大師面前,還小兒科地問第二次。
他端起茶杯,借機掩飾自己的不安。
常南溪對我說道:“師弟對這‘且’字,是怎么測算的呢?”
關于測字,可以說每個人都有一套方法。既然南溪相問,我就不得不如實相告。
“中國文字非常奇妙。這個‘且’字,是‘遞進’的意思。而且,凡是由‘且’字旁組成的字,都有‘遞進’之義。”
丁總放下茶杯,想想,還是一頭霧水。
我解釋道:“且字旁的字,例如,祖、姐、詛、咀、縣、阻、助我們來看看看它們包括的‘遞進’關系。”
然后,我寫下這串字,分析道:
祖,祖先。在父親的基礎上,爺爺,太爺爺才能稱“祖”。
姐,姐姐。在弟弟妹妹的基礎上,才能稱姐。
詛,詛咒。在罵的基礎上更惡毒,才能稱“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