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導怕是查錯檔案了,”覃升的聲音帶著幾分玩味,指尖輕輕點了點照片,“這游樂園1980年就建成了,后來因為拆遷才搬了位置。我帶那個孩子去的時候,你大概還在念初中吧?哪有沒有建游樂園這一說法。”
楊藝菲有點慌了。
她盯著照片里的小女孩,羊角辮上的粉色蝴蝶結格外刺眼——那是母親親手給她扎的樣式,連蝴蝶結的系法都一模一樣。而照片里覃升的笑容,和她記憶中父親的模樣漸漸重合,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我……”她張了張嘴,想找個理由辯解,卻發現大腦一片空白。她怎么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只查了近年的檔案,卻忘了游樂園可能早建早拆,更忘了覃升作為本地開發商,對城建歷史比誰都清楚。
覃升看著她慌亂的模樣,眼底的懷疑更深了。剛才提到旋轉木馬時,她眼底一閃而過的熟悉感不會錯——那不是陌生人聽到往事的反應,是親身經歷過的人才有的恍惚。還有她下意識攥緊鋼筆的動作,分明是被戳中心事的本能反應。
“羅導,”覃升收起相冊,身體微微前傾,語氣帶著壓迫感,“你對城南游樂園的陌生,不像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可提到旋轉木馬時的反應,又像對那里無比熟悉。”
他頓了頓,目光像探照燈似的掃過楊藝菲的臉:“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她和你一樣,倔強……孝順。”
楊藝菲的心跳得飛快,她知道自己暴露了破綻,卻只能硬撐著。她端起紅酒杯,借著喝酒的動作掩飾慌亂,腦海里飛速運轉,想找個合理的解釋。
“覃總,抱歉,公司出了急事,我得先走一步。合作的事,咱們改天再談。”
說完,她不等覃升回應,抓起包就跟著小陳往外走,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聲音格外急促,像是在逃離什么。
覃升坐在原地,看著她倉皇的背影,端起紅酒杯喝了一口,眼底閃過一絲了然。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聲音低沉而肯定:“查,把羅菲的所有資料再查一遍,尤其是她的出生地和成長經歷。一個農村姑娘,哪來這么多本事,沒有文化,還能寫小說。我還就不信了。”
電話那頭傳來助理的應答聲,覃升掛了電話,目光重新投向窗外。夜色漸濃,霓虹閃爍,他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羅菲,你到底藏著什么秘密?這個游戲,越來越有意思了。
而另一邊,楊藝菲坐在車里,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心臟還在狂跳。剛才覃升的追問像把刀,差點劃破她精心偽裝的面具。
覃升已經開始懷疑了,再這么下去,她的身份遲早會暴露。可她不能放棄,她還沒幫母親徹底擺脫原生家庭,還沒讓母親站上真正的舞臺,更沒讓覃升為前世的控制欲付出代價。
“菲導,”助理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擔憂地問,“您沒事吧?剛才覃總跟您說什么了?”
楊藝菲深吸一口氣,把照片塞回包里,眼神重新變得堅定:“沒事。你現在去查一下覃升這幾年做生意有沒有踩過坑之類的,我想看看,他……是不是是和我一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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