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濤現在,一定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所-->>有和他有牽連的人,此刻也必然是人人自危。”
“恐懼,是會傳染的。”
他撥通了鄉黨政辦的號碼。
“我是曲元明。通知鄉紀委書記孫萍同志,組織委員王強同志,下午兩點半,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找他們談點工作。”
“好……好的,曲鄉長。”
掛掉電話,曲元明看向張承業。
“張海濤的根,不止在縣里,更深蒂固的,在鄉里。”
“孫萍,作為鄉紀委書記,對張海濤的所作所為不可能一無所知,她的不作為,本身就是一種包庇。王強,作為組織委員,這幾年張海濤提拔了多少自己人,安插了多少親信,他手里有一本最清楚的賬。”
“現在,他們的主心骨隨時可能倒臺,他們比誰都怕被一起清算。這個時候找他們談工作,你猜他們會怎么想?”
張承業的眼神亮了起來。
他懂了。
這是在給他們一個選擇的機會。
一個在沉船之前,跳上另一艘船的機會。
“孫書記,曲鄉長讓您下午兩點半去他辦公室一趟。”
電話里辦事員的聲音。
“說……說什么事了嗎?”孫萍的嗓子發干。
“沒說,就說談工作。”
談工作?
孫萍差點把手機捏碎。
早不談,晚不談,偏偏在王松被帶走之后談?
孫萍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一份文件上。
那是去年鄉里修路項目的一份審計報告。
當時她發現了幾個明顯的疑點,報告都寫好了,卻被張海濤一個電話壓了下來。
原件,她一直鎖在柜子里。
或許……這是她最后的機會。
王強接到電話時,冷靜得多。
王松出事,他一點也不意外。
那個蠢貨,貪婪又沒腦子,早晚要栽。
他意外的是曲元明的速度。
快得……嚇人。
他,王強,自問在鄉里也算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物。
既和張海濤維持著面上的和諧,也從未和曲元明有過正面沖突。
可現在,曲元明的邀請,讓他明白,想置身事外,不可能。
要么,繼續抱著張海濤這艘沉沒的破船一起完蛋。
要么,在曲元明面前,交出自己的投名狀。
他的投名狀是什么?
王強拉開帶鎖的抽屜,從最底下拿出一個筆記本。
里面密密麻麻記錄著近五年來,沿溪鄉所有副科級以上干部的提拔、調動情況。
誰是誰的人,誰送了什么禮,誰走了誰的門路……
張海濤的每一筆人事交易,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拿起筆記本,放進了自己的公文包里。
兩點半。
他看了一眼手表,還有一個小時。
……
下午兩點二十五分。
孫萍站在鄉長辦公室門口。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身后傳來腳步聲。
“孫書記。”
孫萍一回頭,看到了組織委員王強。
兩人對視了一眼,沒有更多的交流。
王強抬起手,用指關節叩擊著門板。
“篤。”
“請進。”
門內傳來曲元明的聲音。
王強推開門,側身讓孫萍先進去。
辦公室里,曲元明坐在辦公桌后,縣紀委的張承業副書記則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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