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悠悠!
元凰四年,秋!
西域,樓蘭城,孤零零地矗立在大漠之中。
這一日,城外晴空萬里,無風也無云,只有上百頭蒼鷹盤旋在天空。
天光微亮,樓蘭城城墻上,就響起陣陣的怒罵聲。
因為蒼鷹會時不時急掠下去,給城墻上的樓蘭士兵造成不小的傷害,有的不慎,眼珠子都被啄了去,慘叫聲不絕于耳。
他們連忙想要搭弓射鷹,蒼鷹卻極為機敏地拉高拉遠距離,根本不給他們機會。
于是乎,樓蘭城的士兵更加惱怒,卻又無可奈何。
靠著身后的女墻,他們頹坐下來,看著天空中盤旋的蒼鷹,一聲聲地嘆著氣,士氣極為低落。
想要喝水,水囊卻早已空空如也,失敗和死亡的氣息彌漫在城中各處。
與此同時,城外有一座規模龐大的軍營,與樓蘭城里的氣氛不同,這里輕松愜意,又不失嚴肅,是屬于勝利者的一方。
軍營最高的瞭望木樓上,插著一面寬大的旗幟,打西涼二字,這是西涼國的軍隊。
一大早,軍營里開始了一天的新生活。
嘩啦!
寬大的中軍大帳帳簾被掀開,從里面走出一個身姿挺拔,腰胯寶劍的年輕人。
幾年的邊疆軍旅生涯,呼嘯的風沙讓他的皮膚變的粗糙,卻讓他的雙眼變得更加有神和銳利,不威自怒。
就連他的下巴上也冒出扎手的胡茬,極有男人味。
此人不是遠征的陳北又是誰?一大早,陳北沒穿沉重的甲胄,只穿了一件輕薄的白色里衣,卷起袖子隨意洗了把臉,便讓人去傳左右兩路將軍,他自己則是隨意坐在大帳前的木階梯前,吃著早食。
踏踏!
不一會,左右兩路將軍從各自的軍營里,騎馬來到陳北的中軍大帳前。
翻身下馬,有人倒水,他們各自接水洗了一把臉。
接過早食前,還不忘紛紛道謝:
“謝過大嫂。”
“謝過寧將軍。”
“什么大嫂,軍中請稱職務!”
“行了行了,這里又沒有外人,你演給誰看。”
李榮和衛凌云日常拌著嘴,手里拿著早食,來到陳北的身邊坐下。
幾年軍旅生涯,也改變了他們許多,衛凌云白皙的臉龐不在了,和陳北一樣曬成了健康的小麥色,李榮倒是沒什么變化,只是愈發像馬匪。
笑了笑,寧蒹葭繼續去給別的將領分發早食,這就是軍營里最尋常不過的一天。
早食里有大餅,李榮揪下一塊拋向天空,天空中兩只蒼鷹急掠而下,互相爭搶餅塊,羽毛都打下來幾片。
抬頭望著蒼鷹,衛凌云笑道:“大哥,你別說,這狄人的蒼鷹就是好用,飛得高看得遠,敵情一覽無余,咱們這一路上,都虧了有它們,才這么快就打到了樓蘭,只要樓蘭城拿下,咱們就可以班師回朝了。”
蒼鷹是他們剿滅狄人神鷹部老巢收獲的。
不僅收獲了上千頭蒼鷹,還有幾百馴鷹的狄人。
如今,蒼鷹為他們所用,用來勘察敵情。
李榮咬了一口大餅,仰面朝上,半躺在階梯上,望著天空道:“咱們出來多久了,三年多了吧?”
“我不記得幾年了。”陳北道:“只記得是一千一百五十二天!”
此一出,李榮和衛凌云全部齊刷刷地扭頭,看向陳北,然后極有默契一笑。
李榮沒忍住打趣,只見他往上聳著肩膀,鬼迷日眼地學著陳北剛才的強調,說道:“我不記得幾年了,只記得是一年一百五十二天……”
而且,學了不止一遍,最起碼三遍。
這也就是陳北好脾氣,不愿意跟他一般計較。
要不然,肯定要罰他舉石鎖一千下,累死他這個狗日的。
見李榮還在說,衛凌云用腳輕輕踹了他肩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