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漏風的窩棚里,擠滿了瘦骨嶙峋的男子,老老少少都有,還有幾個連車輪高都沒有的孩子。
幾名閑來無事的士兵,拿著鞭子,正在抽打他們取樂,甚至有士兵解開褲帶朝他們撒尿,哄笑聲,傳的極高極遠,刺的人耳朵疼。
又拉了拉寧蒹葭,還是沒拉動,陳北暗道不妙。
難道還真讓她在這里碰見了她認識的人?這個世界這么小嗎。
前面領路的人見陳北一行人不走了,回過頭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好心說道:“我勸你們可千萬別同情,他們都是被發配到這里的罪奴,別看以前人模狗樣,甚至還有大官,見過皇帝,可現在他們都一樣,貓兒狗兒一樣的賤命!死了也不可惜!”
“你們別給自己找麻煩,還連累我!”
說完,便催促大家快走,像這樣的事,每天都在軍營里上演,他早就習慣了。
甚至,他也曾戲弄他們取樂。
“別犯傻,快走!”
陳北抓住寧蒹葭的手腕。
“救人!我見著熟人了!”寧蒹葭目光緊緊盯著陳北,壓著聲音,十分著急。
“他是我家家將,小時候,還抱過我和采薇。”寧蒹葭顫著聲音開口,眼神卻無比堅定,生怕陳北見死不救。
“堡長?”其他人皆看著陳北,還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情。
“你救他,我今夜便給你我的身子,你想生幾個,我都給你生!”寧蒹葭紅著眼睛,死死地昂著頭。
陳北一時失神,他沒想到,寧蒹葭為了求他救人,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要知道,二人相處的這段時間,寧蒹葭把她的第一次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回去后再說。”
陳北拉著她,就要離開。
“夫,夫君,救他,現、現在就可以給你生!”寧蒹葭著急地就要扯開自己的衣服。
陳北大驚失色,趕忙按下她的手。
瘋了!真是瘋了!
“救,救他,他快要被打死了!”寧蒹葭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死死地抓住陳北的手。
陳北看著她,沒來由地一陣心酸。
雖和寧蒹葭相處的時日不算長,但陳北也知道,若家中不發生變故,她會成為巾幗英雄,軍中女將,朝堂上得皇帝也見得。
可現在這到底是什么狗屁世道,為什么能把寧蒹葭逼成這個樣子。
“夫、夫君,救……”
“你先別說話,人,我來救!”
寧蒹葭聞聲大喜,急忙低頭扯好自己的衣服,吶吶地說道:
“你放心,我寧蒹葭也說話算話,你幫我救人,今夜我就給你生兒子!”
“不過,辦事時,你得小聲些,別驚動了旁人!”
“最好、最好是回去后,沒人時再……當然,這,這只是我的建議,你想要,我隨時都可以。”
忽然,陳北的心有些痛,針扎一樣的痛!
“生兒子這事不急。”陳北深吸一口氣,“我問你,這人非救不可?”
“他抱過我和采薇,也曾救過我們的命,我和采薇早已把他當成親叔叔看待!”
“最重要的是,他是被無辜連累的。夫君,你救了他吧,我和采薇往后一輩子服侍你。”
“無辜連累,被誰連累?”陳北皺著眉頭。
頓了頓,寧蒹葭才說道“龍武營在定州死戰不退,幾近全軍覆沒,卻被朝中奸臣構陷,得了惡名,唯有父親一人站出鳴不平,結果可想而知,判了抄家流放之罪!他是被父親連累的…夫君,你別問了,你快救他,他真的快要被打死了!”
正說著,寧蒹葭又要扯開衣服。
現如今,她好像也只有這具身子了。
卻不料,那雙手被陳北穩穩攔住。
“這件事,回去后再說,生兒子,也不在一朝一夕。”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