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
一大早,天空朦朦朧朧間下起了雨絲,涼的眾人都情不自禁裹緊了身上的袍子。
“綁緊些,這一去,足足四十里,別沒跑二里就散架了!”
“這一筆生意,是咱們黑嶺堡的第一筆生意,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衛勇,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堡里的事情,就全部交給你了。”
“記住,若山匪要來,即刻緊閉堡門,所有人只可遠射退匪,不可主動出堡接戰!”
“堡長,放心吧,有我衛勇在,絕對不會讓一個山匪踏進咱們黑嶺堡。”
“這就好!”
將一千支箭,分成兩批,裝在前后兩輛馬車上。
陳北點了幾個腿腳利索的,送貨去四十里外的邊軍大營。
“彪哥兒,上車!”陳北催促。
堡里的大灶房門口,屠彪從寧采薇手上接過一大袋干糧,先是從里面拿出一張餅叼在嘴里,而后提著刀風風火火跑了過來。
一屁股坐在車上,屠彪招手,“小夫人別送了,回去吧,你放心,我一定替你照顧好堡長!”
“就你話多!”
等人都準備好,陳北一車當前,率先駛出了黑嶺堡。
屠彪坐在車后,大口大口地吃著餅,“堡長,你小媳婦又哭了!”
這一次,陳北回了頭,對追出來站在堡門口掩淚的寧采薇輕輕揮了揮手。
寧采薇看見了,這才不舍的一步三回頭,直到身影消失不見。
“大夫人,你為啥不哭!”
嘴里含糊不清,渣子掉的哪里都是。
屠彪問前面抱著槍坐在陳北身邊的寧蒹葭。
這一次,寧蒹葭跟他們一起去。
雨越下越大,寧蒹葭戴起了斗笠,淡淡道:“從小到大,我就沒哭過,更不會為了一個男人哭!”
“我才不信!”
“要不說你有點傻!”
剛說完,寧蒹葭就后悔了。
果然,屠彪的聲音猛然提高,餅也不吃了:
“我不傻,堡長說我一點都不傻!”
“對對對,彪哥兒一點都不傻!”
寧蒹葭給他頭上扣上斗笠,哄道:“是大夫人我一時說錯了話,這樣吧,路上我的口糧給彪哥兒,算是賠禮道歉!”
屠彪不敢做主,看向陳北。
“吃吧。”
陳北只說了兩個字。
屠彪大嘴一咧,開心地從干糧袋里,單獨拿出兩張餅塞進懷里,也不嫌燙。
陳北輕輕搖了搖頭,繼續專心駕車。
只是沒過一會兒,便注意到身邊的寧蒹葭,不知何時從衣領里掏出一枚吊墜,看的正認真。
那枚吊墜,寧采薇也有一個。
陳北和寧采薇造小人時曾細細把玩過。
據寧采薇所說,那是她們寧家人的信物,每一位寧家子弟都有一枚。
想了想,陳北冷靜開口,“你答應過我,到地方后全聽我的,我才讓你跟著!”
聽見聲音,寧蒹葭把吊墜重新塞進衣領。
“放心,我不會誤你的事。”
“他們當真在邊軍大營?”
陳北問道。
寧家是罪臣之家,女人還好些,被發配到邊境各個村落,等著婚配。
男人就慘了,被發配到軍中服役。
平時,不僅要干最苦最累的活,打仗時,還要沖在最前面,可謂是九死一生。
趁著這次送箭的機會,寧蒹葭想去邊軍中找一找親人。
她和寧采薇的一個哥哥,和兩個弟弟,都被發配到了邊軍,至今生死不明!
“不知道。”
寧蒹葭搖搖頭,面色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