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把一部分關鍵資料,藏在了他敵人的大本營里。”蘇云煙推斷道,“他知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月見琉璃,就是那個保險箱的另一個開啟者。”
“所以,那句‘別碰’,不是不讓我們碰琉璃這個人。”江宸予接上她的話,“而是警告我們,不要在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去碰那個保險箱。”
一切都說通了。
“定位她。”蘇云煙下達了命令,“我要立刻去蘇黎世。”
“我陪你去。”
“不。”蘇云煙拒絕了,“正面戰場需要你。江家和蘇家,現在只有你能穩住。你留下,幫我擋住蘭花會的攻擊。”
“那太危險了。”
“我們現在做的每一件事,都很危險。”蘇云煙走到落地窗前,城市的燈火在她腳下鋪開,像一片燃燒的星海。
“你守住這里,我帶回鑰匙。”
她的話音切斷了最后的退路。
江宸予正要安排去蘇黎世的行程,蘇云煙的私人電話毫無預兆地響了起來。
鈴聲尖銳,劃破了辦公室里緊繃的寧靜。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來自城郊。
蘇云煙接通,沒有說話,只是聽著。電話那頭的人語速極快,背景音嘈雜,混著器械的碰撞和人奔跑的腳步。
“蘇小姐,康復醫院,b棟!出事了!”
她掛斷電話,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怎么了?”江宸予問。
“醫院。”她只吐出兩個字,腳步沒有停頓。
“我送你。”江宸予跟上她,從她手里拿過車鑰匙,“我來開。”
蘇云煙沒有拒絕。她現在需要集中全部精神。
車子駛出地庫,匯入城市的車流。夜晚的霓虹在車窗上拖拽出長長的光帶,光怪陸離,像一條沒有盡頭的隧道。
“是蘭花會?”江宸予打破了沉默。
“不像。”蘇云煙否定了這個猜測,“他們沒有理由在這個時候動我父親。一個中風的廢人,對他們沒有任何價值。只會把我們徹底激怒。”
“那是……隼人的殘黨?”
“有可能。”蘇云煙的回答很冷,“一群瘋狗,他們什么都做得出來。”
她靠在座椅上,閉上了雙眼。腦中飛速運轉,將所有可能性排列組合。父親的安保是頂級的,二十四小時輪班,都是她從海外雇傭的專業團隊。能突破這層防御,絕不是普通的殺手。
對方的目的不是滅口。
如果是滅口,就不會只是一通電話通知她“出事了”。
他們要的,是折磨。
車子在康復醫院門口一個急剎。刺耳的摩擦聲中,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安保人員沖了過來,為他們拉開車門。
為首的隊長是她親自挑選的,一個叫“蒼鷹”的退役軍人。
“蘇小姐。”蒼鷹的臉上有一道劃傷,還在滲血,“人擊退了。一個。身手很利落,不是普通人。我們傷了兩個兄弟。”
“我父親呢?”
“對方沒有進入病房。他在外圍制造混亂,扔了兩個煙霧彈就撤了。但是……蘇先生受到了驚嚇。”蒼鷹的措辭很謹慎,“醫生正在搶救。”
蘇云煙穿過走廊。
空氣里還殘留著淡淡的硝煙味。墻壁上有幾處跳彈的痕跡,地磚碎裂,顯示著剛才戰況的激烈。
加護病房外,院長和幾個主治醫生等在那里,全都面色凝重。
“蘇小姐,”院長迎上來,“病人情況很不好。突發性大面積腦干出血,是二次中風。我們……我們已經盡力了。”
“我要進去。”蘇云煙說。
“可是……”
她沒有理會院長的阻攔,直接推開了那扇沉重的門。
江宸予跟在她身后,替她擋住了所有試圖勸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