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老人點點頭,默默往外走。
王夫人走到門口,腳步頓了頓,回頭看了吳元一眼。
“小吳……”
她欲又止,眼眶有點紅,像是想求什么又不好意思說出口。
吳元沒多廢話,微微點了下頭:“嗯。”
得到答復。
老奶奶咬了咬牙,扶著門框走了出去。
書房門關上。
房間里只剩吳元、麻順和被綁得像粽子似的平平。
麻順咽了口唾沫。
他看了眼地上的平平,忍不住嘀咕:“沒想到王教授一家這么……
“哎,怎么說呢?
“通情達理?”
麻順一下想不到合適的形容詞,只能憋出一個“通情達理”。
“只有經歷多了,才會容易做出相對正確的抉擇。”
說著。
吳元目光落在地上的平平身上。
書房里光線昏暗,臺燈的光打在吳元臉上,影子拉得老長。
麻順站在旁邊,心跳得像擂鼓:“吳哥這氣場,簡直有點嚇人了!”
吳元蹲下身,對著平平緩緩開口:“你的智商應該不低。
“我只說一遍。
“只要你主動離開這小男孩,我可以不對你動刀。
“不然……”
手里的殺豬刀輕輕晃了晃。
這種詭上身的狀態,如果暴力將其剔除出去,會對真正的平平有所損害。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詭自己放棄寄宿,離開平平體內。
平平微微抬頭,眼睛里哪還有半點小孩的影子?
那怨毒的眼神像毒蛇,瞪得人心里直發毛。
他咬著牙,盯著吳元:“你究竟是誰?叫什么名字?”
“廢尼瑪話呢!”麻順聽不下去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扇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平平的腦袋歪了一下。
麻順心里頓時暗爽不已。
隨即惡狠狠地說:“吳哥讓你滾蛋,聽見沒?”
平平被打得一愣,眼睛瞪得更大,像是恨不得把麻順生吞了。
可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現在沒什么底氣。
胸口起伏了幾下,深吸幾口氣。
平平強壓著火氣,轉頭看向吳元:“想我走,可以!
“但你得給我準備個新身體!
“最好也是個心思純凈的小孩,男女我可以不限。”
吳元微微點了點頭。
平平見吳元點頭,立馬咧開嘴,哈哈大笑起來:“你同意了?
“那趕緊去找新身體吧,我……”
“不是,我是在說你可以上路了。”吳元聲音平淡得像在聊晚上吃什么一樣。
平平愣住了,臉上的笑一下僵硬了。
它眼神“唰”地一下變了。
高興全沒了,換成一股狠戾。
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瞬間黑得像兩團墨!
連一點眼白都看不見。
麻順盯著那雙眼睛,腦子“嗡”的一聲,像被什么重東西砸了一下。
當即頭暈得天旋地轉,腿一軟差點栽倒地上。
他慌忙一把抓住書桌,冷汗刷刷地往下淌,心跳快如擂鼓。
麻順咬著牙,閉上眼,強迫自己喘口氣。
他死死攥著桌角,指節都發白了。
對于此。
吳元像是完全沒受影響。
眼睛盯著平平,臉上一點波瀾都沒有。
啪!
他抬手就是一掌拍下去。
一道內力立刻打進平平體內,然后開始四處游走。
“啊!!”
平平猛地發出一聲慘叫。
尖銳的如同指甲在刮擦黑板,刺耳無比。
小男孩的身體在麻繩里扭來扭去,像是被電擊了。
臉上的表情一會是小孩的驚恐,一會又變成那詭的猙獰。
眼睛更嚇人!
一下恢復成正常小孩的黑白分明,一下又變得全黑,像個無底洞。
體內的那只詭就像是要被擠出來了。
吳元面無表情的看著。
他用的不是以前對付詭的那種暴力手段。
只是借著自身內里的特殊,做這種水磨功夫。
麻順總算緩過點勁來。
腿還有點軟,扶著書桌慢慢挪過來。
眼睛死死盯著平平。
那小男孩臉上兩種情緒來回切換,像是體內的詭和真平平在打架。
麻順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平平喘著粗氣,扯著嗓子喊道:“如果不是我出現,這小男孩早死了!
“那天他去工地看他爸,心神大亂……
“你現在逼我離開,就是想他死!”
他目光是既憤怒又委屈。
吳元冷笑一聲,嘴角扯出點不屑:“你騙誰呢?
“平平這肉身好好的,氣血流轉沒有半點郁結。
“只是被你占據后,氣血在不斷衰敗!
“你就是趁他心神不穩,鳩占鵲巢。
“就這,還想忽悠我?”
他好歹也是看了兩本專業書的人,再也不是之前那種懵懂無知的狀態了。
見這招沒用。
平平深吸一口氣,臉色突然變了。
像是換了個人。
聲音也變得尖銳刺耳,不再是小孩的嗓子,像是從地底爬出來的鬼叫: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這次你放我一馬,我保證不留在這小孩身上……”
吳元壓根不搭理。
又是一巴掌-->>拍下去——
啪!
內力像潮水一樣涌進平平體內。
麻順咧嘴冷笑,沖平平道:“這時候想跟我吳哥求饒?晚了!”
他聲音里帶著快感,下午被這詭耍得團團轉的火氣全撒出來了。
“你!你當真要給自己樹立個死敵嗎?”
平平咬著牙,聲音里滿是恨意,漆黑無比的瞳孔瞪著吳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