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伸出被子外按滅,閉著眼睛下床洗漱,推開玻璃門,熹微的晨光刺激眼睛,樓茗抬眼看見操場上有人在晨練。
冷風吹過陽臺打在臉上使人清醒,樓茗揉了下眼睛,去擠牙膏,看見柜臺上整齊擺放好的置物欄。
東西收拾地干凈整齊,樓茗不由又往里看了一眼。
吳傾予剛從床上下來。
牙膏在口腔里打出泡沫,樓茗眼睛眨了下。
她性子向來有些散漫。
且有地磨。
等樓茗洗漱完挎上書包的時候,孫淺也跟著起了身,彼此之間還不算熟稔,特殊的過渡期里,門外站了一個女生。
是孫淺以前的同學,對方沖她笑了一下,打招呼離開。
樓茗點了下頭,叼著紫米面包裝書包。
抬眼見對面的郭檸從床上下來。
樓茗表情怔了一下。
標簽二,原來除了愛吃檸檬外,郭檸還喜歡睡覺。
“快點啊,七點了。”樓茗看著她沒忍住提醒了一句。
郭檸聞迅速揉了揉眼睛,拿好衣服去衛生間換了睡衣,抬手給自己綁了個丸子頭,略顯匆忙地去洗漱。
樓茗看著又抿了下唇,在想原來寢室的顏值巔峰,原來也是‘延遲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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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食堂的路上,樓茗在食堂門口遇見了提著小籠包的謝芳,謝芳原來也是九班的,和楊黎關系很好,只是因為是住校,兩個人這會兒要走地近一點。
臉上盛著嬰兒肥的女生一見她過來,就先揚眉笑了下,給樓茗遞來半格小籠包。
“謝謝。”樓茗說了一聲接過來,兩人往教室走,謝芳在十班,教室就在九班隔壁,這會兒兩人聊著對方的班
主任和昨晚分班的事。
話不斷往外蹦,走著走著上了教學樓。
謝芳咬著包子感嘆:“我們班感覺還不錯,就是班上的男生太可惜了,一個帥哥都沒有。”
“哦,對了,樓茗,你們班呢?有沒有長得好看的?”
“有。”樓茗咬著包子回應。
“誰啊?”
“車聞。”
話音剛落,后面突然傳來一聲輕笑。
兩人隨即齊齊回頭,見后面臺階上不知何時站了個人,男生見她們望過來,對著樓茗擴了下弧,臉上的笑意散開,清晰到能看見露出的虎牙。
痞戾中卻又帶著一點可愛。
輕微的厭世感。
樓茗幾乎是一瞬間在腦子里飄出這些詞,手下的動作一頓。
聽見對方笑著沖自己說了聲:“謝謝。”
那一刻,樓茗不禁慶幸還好沒說對方壞話,同時又有一點尷尬。
不過車聞說完這話就直接邁著步子離開了,留下她和謝芳站在原地愣了會兒神,女生忍不住開口,看她:“樓茗,剛才那個不會就是……”
“嗯。”樓茗點了下頭,揉著塑料袋扔進垃圾桶。
進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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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集只此一次,時間飛逝。
眨眼就到了月考前夕。
一個月來,許多關系都在潛移默化中被改變,樓茗與孫淺的作息高度吻合,過渡期走到盡頭,寢室門外已經沒有等著的女生。
樓茗也不再吃謝芳遞來的半格小籠包。
時間鶯飛草長,有些陪伴注定短暫,公交車駛向下一站。
和孫淺一起去教室的路上,女生提起了這次的月考。
“我在十三考場,樓茗,你在哪兒考?”
“在你樓下。”樓茗說著給她遞了一瓶酸奶:“十七考場。”
“十七考場?哪兒是不是沒我們班的人啊,我感覺問了這么多,就只聽你說過一次十七考場。”
樓茗聞微默,又去咬了一口吸管:“有的。”
“誰啊?”
“車聞。”
“他也在啊,那你們還挺巧的。讓我想想有哪些是和我一起的,郭檸和吳傾予都去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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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來得很快。
最后一天課上完,孫淺被留下來打掃考場,樓茗在走廊外等她,整整齊齊的桌椅被翻上去,教室里寬敞明亮。
樓茗不知怎的,突然就想把這一幕畫下來。
窗外夕陽微沉,淺紅色一片聚集的火燒云掛在窗邊。
像畫又不是畫。
這種晚霞其實樓茗以前在老家的時候見過,鄉下的氛圍寧靜,田埂上最適合看落日夕陽。
卻怎么也比不上學校里的有韻味。
樓茗這般想著,拿出筆開始勾線。
此情此景,女生就站在教室門外,在后門靠近走廊的位置,車聞提著拖把出來,人往后門邊一靠,對著她打了個響指:“同學,寫生呢?”
樓茗抬頭,視線在觸及他時,筆下的線條歪了一下。
“嗯。”樓茗:“有什么事?”
“聽說你畫畫挺好的,看我這個樣子,能不能幫我描張兒,為人民服務?”
樓茗聞剛要開口,身后突然傳來一聲:“車聞,干什么呢?哥幾個在這邊兢兢業業,你找人女同學聊什么天?快過來拖地!”
男生聞嘁了一聲,揚眉輕笑:“害不害臊,不就多拖了兩把……”
對方聞被他氣得又要說話,車聞卻已經提著拖把進去了。
留下門外的樓茗在原地怔愣許久。
耳邊的發絲被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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