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芻此刻身旁的侍衛確實不多,除矮胖門客吳通外,僅有三人,皆是他絕對信賴的親信。
在渡口時,負芻與陽文君麾下出現了叛卒行刺,這令負芻當即尋到離開渡口的借口,不想行進到一半時,另跳出了刺客,同時又有大批叛卒出現,其中絕大部分身披鐵甲。
當時他立即懷疑了陽文君。
畢竟此人出現的時機相當巧合,雖然對方與春申君仇怨極深,但論起來雙方在朝堂上并不是死敵,未嘗沒有化解可能,甚至或許二人一直在演戲。
而渡口中的叛卒又多出自陽文君調集的楚軍,負芻懷疑他也是理所應當。
但在渡口外對方主動承認了用人不當之過,還自行留下阻擋刺客,此舉又讓負芻打消了疑慮。
按負芻的設想,陽文君如果是聽從春申君的命令刺殺自己,當是會趁著渡口混亂的時候,與他并肩出逃,然后在半道上無旁人時,突施冷箭,事后再向自己的門客交代又遭遇了刺客即可。
現在陽文君主動斷后,不可謂不誠懇,看來是自己多心了。
不過不管怎么說,在渡口遇到刺殺,負芻已然可以不必親赴百越,只需負傷返回壽春,便能推進計劃的下一步。
“公子,咱們就這樣走了,似乎與農家的計劃”
逃離渡口有一段距離后,吳通面色糾結,湊近至負芻身側,低聲詢問道。
“不必多慮。”負芻搖搖頭,他知道吳通在猶豫什么:“我自有主張。”
當初與農家制定計劃時,對方要求負芻涉險在渡口吸引羅網天字一等殺手露面。
為此負芻也做了努力,向項氏一族討要了兵家防守極強的玄武劍法,正是為了直面羅網刺客。
但從自身利益出發,負芻判斷壽春那邊的計劃大概正處于進行中。
他只需在渡口遭遇春申君刺殺然后迅速以此為由返回壽春便不會影響壽春大局,或許此舉會對農家的另一個計劃造成一些影響,損傷了農家利益,可他本人所遭遇的危險無疑會大大減少。
至于農家的損失,日后他再從其他方面補給農家就是,負芻也不想違約,但一點點瑕疵與自己的性命之間的抉擇,他只會選擇后者。
“是。”見公子已有抉擇,吳通不再多。
幾人繼續向北行進,經過一片樹林時,遭遇一位漁夫打扮的男子擋住前路。
對方相貌平平,手持一柄刃長一尺左右短劍,劍身無鞘,寒光凜冽。
感受著攔路人身上凌厲的氣息,吳通臉色頓變,立即護在負芻身前。
負芻迅速回望,見身后林木安靜,應暫無追兵,便轉回頭凝視前方男子,拔劍厲聲道:“不要拖延,一起上解決掉他。”
“公子的戾氣倒是比我們這些殺手還要重。”
然而沒等幾人行動,負芻才望過無人的身后竟多出了一道身影,來者背著根長棍,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
除吳通外的三名親信門客當即轉身,與吳通一起將負芻護在中間。
掩日望著被自己和魚腸前后夾擊的五人,雖覺勝券在握,但還是決定讓負芻更絕望一些。
他肩頭一震,長棍應聲裂開,露出其中分為雙劍的掩日劍。
血腥的殺氣頓時籠罩住負芻等人,吳通咬牙,干脆先發制人,持劍沖向面前魚腸,試圖為身后公子打開前路。
然而魚腸單手輕輕一揮便切斷了他的兵刃,緊接著劍尖插入了吳通心口。
吳通雙目圓睜,無力倒下
“真是心急。”